贺九霄如此一说,元正乾道:“贺大人言之有理,贫道谨遵吩咐。”说着,伸手在徐继忠后背拍了一掌。徐继忠身子向前一倒,忙伸手扶住舱壁,这才没摔倒,同时意识到:自己能动了,忙跑过去,抱起长凳上昏迷不醒的徐朴,连声呼唤:“朴儿!朴儿!”
贺九霄向元正乾使了个眼色,元正乾在徐朴后背上点了一指,徐朴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徐继忠见爱子无恙,长长松了口气,双手将爱子揽入怀中,对贺九霄道:“你们几次三番纠缠不休,究竟意欲何为?”
贺九霄一笑,道:“少王爷不必紧张,我们绝无加害之意。只是奉命请少王爷前去,与韩驸马一见。只要少王爷规规矩矩跟我走,我们绝不敢为难少王爷。”
“韩驸马见我做什么?”
“那我们就无从得知了。等少王爷见到驸马爷,自然就会知道。”
徐继忠叹了口气,又问:“上次你说,内子在你们手中,此话是真是假?”
贺九霄咧嘴一笑:“这话不算是真,也不算是假。实不相瞒,渡船触礁之后不久,又撞到江心巨石,船体破碎,尊夫人亦不知所踪。我们上岸之后,便兵分两路:我等特来寻找少王爷,另有数人沿着河岸寻找夫人。只要夫人还在这条河附近,就一定能够找到。少王爷尽管放宽心就是。”
徐继忠一听,心不由沉了下去:此处河水湍急,浪涛汹涌,河底又有暗礁,她一柔弱女子,又怎能支撑的住?但转念又一想,夫人有徐福、秋木等人相随,这些人都身负武功,或许能救得夫人活命。
贺九霄又道:“少王爷请安坐。咱们很快便能靠岸。”
此刻强敌环绕,徐继忠自知绝无逃脱的机会,于是便放弃了逃走的打算,揽着徐朴靠着舱壁坐了下来。
贺九霄向随行众人使个眼色,这些人也纷纷各自坐下:,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打坐运功。
贺九霄却不敢放松,手拄着钢鞭,坐在徐继忠对面,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幻想起自己将他们送到韩锦虎面前时,驸马爷脸上赞许的神情,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约莫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渡船抵达河岸。船家将穿泊入渡口,贺九霄徐继忠等人先后先了渡船。
此处和对岸一样,也是一个市镇,镇上也有酒家客栈。
贺九霄带着徐继忠父子来到渡口对面的一家客栈。进入客栈,徐继忠便是一惊。客栈内有两名身穿鱼尾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正在灯下对坐饮酒。徐继忠暗道:看来他们为了抓到我们一家,出动了不少人手。
那两个锦衣卫见贺九霄突然归来,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不停向贺九霄叩头,道:“小人值夜饮酒,罪该万死,请镇抚使大人降罪!”
贺九霄心情正好,把手一挥,道:“不用这么紧张。长夜难熬,喝点酒也不算什么,起来吧。”
两个人千恩万谢地站起来。
贺九霄又道:“少王爷已经找到,你们快去准备车马,咱们这就送少王爷去见总指挥使。”
“小人遵命。”说罢站起来,急匆匆去了客栈后面。
片刻之后,回来禀报:“回镇抚使大人,车马已经准备好,就在店外相候。”
贺九霄微笑点头:“好,咱们这就上路。少王爷,请。”
徐继忠跟着他们出了客栈,见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另有几匹高头大马。贺九霄一指马车,道:“少王爷,请上车吧。”
徐继忠叹了口气,抱着徐朴上了车。
贺九霄见徐继忠上了车,对随行众人道:“各位侠客爷,咱们也上马吧。”说罢翻身上马,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上马。
贺九霄催马向前,在前面带路,车夫赶着马车跟在后面,其他人在车后相随,一行人趁着月色,沿着河岸,向西方走去。
马车内的徐继忠,自料此次恐怕不会再有人出手相救,于是也就不做他想,索性随遇而安,在爱子身边躺下,很快也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徐继忠掀开车帘往外看,见贺九霄、元正乾等人,还有几名锦衣卫,都跟在马车之侧,一直向着西方行去。右侧隐隐能听到河水奔流之声,显是距离河岸不远。
徐继忠心中奇怪:京师淮河以南数百里,他们却为什么一路向西而行?随即又想,他们爱怎么走便怎么走,自己身不由己,也犯不着过问这些。
这时,徐朴身子一动,睁开眼睛,然后一边揉眼睛一边坐了起来。见自己身在马车之内,便问徐继忠:“咱们怎么在马车里?找到娘亲了吗?”
听爱子如此询问,徐继忠不由心中一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徐朴见父亲不语,便没再说什么。
徐继忠抚了抚儿子的头发,柔声道:“不用担心,咱们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娘亲。”
徐朴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相信。
这一路上车马不停,饭食也都是有人买来,送到车内。只有徐继忠父子要方便时,才稍作停留。如此一直走到黄昏时分,终于来到徐州城下。
贺九霄掀开车门,对徐继忠道:“少王爷,咱们马上就能见到驸马爷了。”
徐继忠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韩驸马到徐州了?”
贺九霄一笑,道:“正是。驸马爷此来徐州,正是为了寻找少王爷。此番终于找到少王爷,咱们也算是卸去了肩头的重担。”
徐继忠又问:“有内子的消息吗?”
贺九霄微微摇头:“还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