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营地的氛围是一杯快要溢到边缘的星空酒的话,那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提前退场……让酒撒出来了一点。
尽管早就做好了提前离开的准备,但这世上有太多东西是“准备”这玩意所对付不了的。我不太想走,这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空,肆无忌惮的玩闹,肆无忌惮的笑的时光,留恋度满分。可是,却又不得不走。
深吸一口气,肩膀耸起。吐出,肺部清空。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用稍显阑珊但并没有太多异样的表情留下这句话之后,徐贤抬手小幅度的冲我摆了摆,我抿了抿双唇,同样抬手朝众人摆回,然后径直上到了房车里去换衣服。
加快速度将来时的那套装备穿回,再下车时,差点和迎面上来的sunny撞到。素眼依旧圆滚滚眼尾依旧修长漂亮的她探手扯了扯我的袖子:“干脆跟你一起回去算了,免得明天我自己一个人走。”
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点不舍的我,恩了一声,侧身让她上了车。
下车之后随手带好门,姜锡俊一把将钥匙丢给了我。接过钥匙的我低头看了看手心,大概四五秒之后复又抬头。
眼前的营地,不知道何时暂时的陷入进了一片寂静的泥沼,白色的柔软的泥已没至膝盖,我知道得尽快迈步尽快斩断,否则待的越久,就越寸步难行。
于是乎我冲着姜锡俊抛了一下手上的钥匙。
“先过去车那边了,等sunny下来跟她说一声。”
转身,迈动步子,话音坠地,直直的插到雪里,最后穿透它,刺进沙滩。
背后没有人给出回应,但我知道有目光数缕。
下午的光随着时间的转移,又开始渐渐地消沉了下去。那太阳随时会没入云,或者在数个小时之后,在我和赵秀贤pd交谈之际,隐入大地。
离开那群温暖的人。走到车边喝一碗冷风。奔驰还是老样子,以一副完美的线性车身,横卧在路沿。
我倚靠在鸥翼式的侧门上,略微拉开衣服,从内里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样东西。
手机。打火机,还有烟。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只在很深的夜里很冷的海边抽过了一支,细微的烟瘾在喉咙表面作祟。其实我有心戒烟,但现在恐怕不行。生活中还有太多东西得需要借助云雾缭绕来得以慰藉,等以后……以后尘埃落定的差不多了,交完选择题的答卷之后,我会以前所未有的决心戒掉烟。
即使遇到灵感危机的挑战,我也会彻底把它戒掉。
为了她,为了家。
一手夹住手机挡风。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的烟。
在即将回去的那个午后里,月尾岛的尾巴上,多了一抹漂移的火星。
深吸一口,加速漂移,仰头吐出。拨通电话——
昨晚说过的话我还没忘。
我说过要给父母打电话的,我说过要告诉他们,我会在年前回去。
这一通夹杂着平淡平凡的电话并没有打太久,不过半根烟的时间便结束了。
但我重新吸了一口烟,感觉有两种情绪刹那间抹平之前的那抹慌张与留恋。
第一种,是那神经元之间光速传递并起作用的尼古丁。
第二种——
则是只要听到父母的声音。便会莫名涌现出的一股力量和暖意。
最后一口烟吸完,将烟头踩在脚下碾熄,然后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在看到那粒烟头旋转着掉进垃圾桶里的时候。
沉稳和工作时候的冷,重归我身。
没有墨迹太久的李顺圭。适时的赶了过来。她换下了皮卡丘睡衣,穿上了自己的私服。
一过来就开始皱鼻子的她,大概是闻到了烟味。
果不其然,一边拉开着车门的她,一边开启了大妈的唠叨模式。对此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同样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发动汽车,短促加速和急剧调头同步完成。梦幻铱银色在原地画下一道漂亮的句点,随即暂时停住。
我略微降下车窗,准备用即将到来的狂风,吹散身上所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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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姜锡俊那家伙还真是信任我的技术。在高速上,我如果不将车流甩到身后的话,铁定是赶不上约定见面的时间的。
首先,以均速八十码驶出月尾岛。再之后拐弯进闸道,预热完毕的发动机开始热烈暴躁的发出声响,奔行至一百五十码,走一小段来时的那条海岸公路。
三五分钟的车程,又一次的享受到了速度的腥甜味道。一路上李顺圭都在大呼小叫,这货竟然还打算把车窗打下来,把手伸出去。幸亏眼疾手快的我将她拉了回来。
经我一通说教的她总算稍微老实了一点,坐在副驾上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放起了歌。
在拥挤的人潮里遇见并相熟的人,往往都有着相近的兴趣。我附近的人,或者说附近人里的我,全都有着一样的爱好,那就是不管心情好还是不好,都要放上一首歌。用漂亮的旋律,配当下发生的所有场景。
低速的音调配上急速的风,有别样的味道。
听了一会歌的李顺圭突然开始转头看着我,目不转睛了大概有那么一会儿。
这长久的注视让我有那么一丝不自在,于是降下速度的我瞥了她一眼:
“看我干嘛?”
被我问出口的话给轻微惊醒,从发愣中脱离出来的李顺圭眨巴眨巴了眼睛。
“阿尼,没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