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站在原地,拿着天一道长留给自己的两幅图画,不由得呆了半晌。他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天一道长似乎专为自己而来,可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两幅画又代表着什么寓意?真是奇怪极了,好在最近奇怪的事情发生的不在少数,林靖倒也能够见怪不怪。
这是,林靖觉得肚子空空,有些饿了,打开背囊,干粮已经吃光了。林靖摸了摸贴身衣衫袋子里,马大海交给自己的三锭金子,打算去买点吃的。
林靖打小在刘家村长大,那里村民热情淳朴,哪家做了好吃的,小孩子们向来都是一窝蜂地跑到哪家,拿了就吃,吃了就走。别说花钱吃饭了,就连这三锭金子,林靖都是第一次见到。
“大娘,请问哪里可以吃饭呀。”林靖走到一家卖菜的摊子前,怯生生地向卖菜的老大娘问道。
“小道士,你要化缘嘛?我这里可没有,快走快走。”大娘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走开。
林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驱赶过,委屈地眼眶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向卖菜的老大娘作了一揖。
林靖正想询问旁边摊子的大叔,还没开口,就被斥道:“赶紧走,别坏了老子的运气。遇见光头,逢赌必输,你这个小道士跟和尚差不多,八成运气也好不了!嗨,真晦气,老子今天赌钱,可得好好洗洗手。”
一连两个摊子都碰了钉子,林靖有些不知所措,又怕又饿,也不敢再问。
爹爹,娘亲,你们现在在哪里呀,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要我了呀。林靖站在闹市里,耳边虽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可在他眼中却只是冰冷的陌生人。
我要坚强,我不要像虎妞,我不要当爱哭鬼。林靖和虎妞玩闹,每每她哭鼻子,林靖总要在一旁嘲弄她“爱哭鬼”。如今,十年河东转河西,哭鼻子的人竟成了自己。林靖咬紧牙关,不想让眼泪流下,可泪水还是顺着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流。
“孩子,你到前面‘鸿运客栈’去瞧瞧吧。”这时,一个慈祥却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靖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泪眼朦胧,看不清楚。他赶忙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这才看到那人蹲在墙边,原来是个乞讨的老太太。瞧她脸面,满是皱纹,头发花白,衣服破了好几个洞,面前摆着一只有两个豁口的瓷碗,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五枚铜板。
“谢谢奶奶。”林靖心头暖洋洋的,仿佛阴冷的雨季忽然升起一轮明日,他感激地冲老太太连连作揖。
“真是好孩子,可惜奶奶没有东西给你吃。”老太太惋惜地说道,她想了想,拿起碗里的五枚铜板,起身要往林靖手里塞:“孩子,你把这些铜板拿去,买几个馒头吃。”这是她今天在这街头乞讨的全部所得,给了林靖,她就要饿肚子,可现在心里波澜起伏,也顾不得了。在这街上乞讨,曾有几人对她好言好语过?
林靖见状,窘地连连摆手,急道:“奶奶,我......我不能要。”
“快拿着,奶奶也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的。”老太太话还没说完,林靖飞快地转过身,钻进了人群里。
老太太望着人群,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好孩子,希望老天保佑他平平安安。”
林靖钻进人群后,一阵小跑,直到他感觉老太太不会追上他时,这才停下来。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对我好的人。林靖心下感动,不由得难过的情绪消减了许多。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打量着四周。
一块金字招牌映入眼帘。
“鸿运客栈”。
不知不觉,林靖竟来到了先前老太太示意去的地方。
他仔细打量“鸿运客栈”,是一座双层小楼,一楼用饭,二楼歇息,大门上的朱漆斑驳脱落,向前望去,偌大的前厅里坐满了食客,觥筹交错,虽然依旧气派热闹,但总让人觉着少了点什么。
客栈入口站着一个穿着短衫,头戴布帽的小哥,手里拿着一条擦桌布,斜搭在肩上,正在吆喝着。他见林靖站在门前正望着头顶上方悬着的招牌,连忙上前吆喝道:“这位小道爷,您是住店啊,还是吃饭呀?”
林靖先前没有注意到小哥,见他突然走到自己跟前,吃了一惊,可还没等他回话,那小哥一手拿着擦桌布,一手扶着他肩头,将他往前厅推去。嘴里还吆喝着:“小道爷,您来咱这鸿运客栈,可算是找对地了,别说五通镇,就是周围方圆百里,也没有哪家店比的上咱这客栈的。俗话说的好啊,吃在鸿运,住在鸿运呐。”
小哥不仅嘴皮子利索,手上动作可也一点儿不含糊,他把林靖迎到离门口不远的四方桌坐下,麻利地用手上擦桌布把桌子擦试干净,说道:“小道爷,您要吃点啥,咱们这素斋可是一流,素火腿、素包子可受欢迎了,隔壁镇上寺庙的大师父经常让小师父来咱们这买。”
林靖哪见识过这场面,身子坐的挺直,小哥话说都完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那,小道爷,您要吃点啥?”小哥又问了一遍。
林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嘴里咕哝了句:“我想吃饭。”
小的时候肚子饿了,林靖总是冲着娘亲苗若兰喊“我饿了,要吃饭”,每每说完没多久,他就能吃上娘亲做的饭菜,方才被小哥催的紧了,下意识地便说了出来。
“我说小道爷,咱知道您要吃饭,那点些什么菜呢?”南北方生活习俗不同,在南方,“饭”往往代表着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