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飞有些沮丧,道:“有些麻烦!我已经送过样本,可是医生说缺乏活力,所以试管婴儿有些难了。”

“可是,如果怀上了小孩,那另一个男人怎么办呢?”黄思瑶问道。

“那很重要吗?你在深圳时,不是谈过恋爱吗?现在怎么样了?几乎是烟消云散。在我看来,那些都是小小的插曲,无足轻重。在人的一生中,能持久的东西才是重要的!生命的延续与发展就很是重要。而与人偶然发生关系,有什么问题?我曾经也很纠结,很痛苦,很难受,但是现在看开了,特别是和唐河、德平他们几个聊天之后。如果人们不声张,事情便会像鸟雀交尾般过去。事情就应该这样,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终身的伴侣,重要的是日复一日的共同生活,而不是那一两次的苟合。你和我,无论在我们身上发生什么,我们终是夫妻。我们有彼此的习惯。在我看来,习惯比任何偶然的兴奋都更为重要。那种长久的、缓慢的、持续的东西,那就是我们借以生活的东西,不是任何一种偶然的快感。两个人生活在一块儿,逐渐地会达到一种和谐,他们将彼此产生复杂的情感共鸣。这才是婚姻的真谛,而不是性;至少不会是那种简单的性功能。你和我因为婚姻而交织在一起。我们只要坚持这一点,就一定能够把那种事情安排好,就像安排去看牙医那样。”

黄思瑶坐在那儿听他说着,有些惊愕,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他说得是对是错。

那个杜万成,她爱他。但她的爱不管怎样,只不过是从她和张海飞婚姻中走出去的一次远足。

那长期的、迟缓的亲密接触习惯,是在数年的苦楚和耐心中形成的。也许人的心灵是需要一些远足的,决不可将其拒之门外。但远足的关键问题在于你重返家园。

“我怀上什么人的孩子你都不会在乎吗?”她问道。

“哦,思瑶,我应该信任你的选择。你绝不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碰你的。”

她想起了杜万成!他绝对是张海飞观念中的不三不四的家伙。

“但是关于不三不四的家伙,男人和女人可能在感觉上各不相同。”她说。

“不会。”他答道,“你是在乎我的。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一个跟我格格不入的男人,你的格调不会让你那样做。”

她沉默了。当一个人的逻辑绝对谬误时,你是无法反驳的。

“假如有这样的事,你希望我告诉你吗?”她问道,偷偷地瞟了他一眼。

“用不着,我还是不知道为好!我甚至考虑过在网上给你买一些道具,对,你懂的那些道具。但是那带不来什么,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这些东西。偶尔的远足和长久的共同生活相比是不算什么的,这点上是同意我的,对吗?我甚至不称他为出轨。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好去面对他。毕竟,那瞬间的兴奋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这种情况使你难受,我有时候是自私的,但我又不能这么自私。假如性的匮乏使你不完整不协调,那么就出去fēng_liú一把。假如没有儿子使你不完整不协调,那么只要可能,就要个孩子。但这些事只是为了让你能有完整的生活,为了得到长久的和谐。我们是能够共同去获得完整协调的生活的。你觉得呢?只要我们能够使自己适应需要,同时把这种适应和我们稳定的生活融为一体。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他的这些话对思瑶来说,有点让她深受打击。她知道在理论上他是对的。这种事情甚至在她所知的老家,就有案例。

这不是就是借种吗?这种事情,在农村即是稀罕事,也不是稀罕事儿。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但当她真正想到和他一起过的稳定生活时,她犹豫了。难道她真是注定要把她今后的一生,都连接到这个人的生活中去?

她该满足于和他一起编织一种稳定的生活,就像她最近爱上的刺绣一样,成为一块底料,偶尔锦上添花,碰上一次奇遇。

但是她怎么知道明年她又会有什么感觉呢?谁会年复一年总说“是”?这个小小的“是”,出口即逝!一个人为什么就该被这蝴蝶般轻盈的一个词束缚住呢?

“我认为你是对的。若按我的浅薄理解,我是赞成你的看法的。只不过生活也许完全会换成新的面目。”黄思瑶点头道。

“但生活没有完全改变面目以前,你是同意的吧?”

“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的,真的。”黄思瑶完全感受得到张海飞语气里面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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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思瑶看见一条狼狗从岔路上跑了出来,它正扬起鼻子望着他们,轻柔地吠叫着。一个挎着猎枪的人跟在猎犬后面,轻快地大踏步朝他们迎面走来,好像要袭击他们。

然而他站住了,向他们点了一个头,然后转向山下走去。这正是新来的林场守护人,但却把黄思瑶吓了一跳,他似乎带着某种危险。这就是黄思瑶见他时的情形,就像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的一种威胁。

他穿着迷彩服,身材高大,胡子拉碴,表情冷漠。他正在飞快地向山下走去。

“李光辅!”张海飞喊道。

那人敏捷地转过脸,用一种轻快的动作行了个礼,这是一个退役军人。

“你可以把这个轮椅转过来,把它发动起来吗?这样就好办了。”张海飞说。

那人立刻把枪一甩,挎到肩上,走了过来,同样是那种迅捷而轻柔的动作,好像要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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