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被近卫护在身后的世子吕幸已经不知所踪,在仅剩是十几名近卫身后,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名近卫的尸体,原本应该被近卫重重护在身后的世子早就没有了踪影,同时不见踪迹的还有被捆绑看押的刺客五六人。

庞德只觉得被一碰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全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世子失踪便是国基动摇,谁都知道世子将是晋王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谁都知道吕布护子女如命,当年闻得女公子如意身陷定陶的噩耗时,丞相一怒伏尸千里的场景犹在眼前。

如今世子不见了踪影,晋王将会是怎样的怒火谁都无法预料,而身为近卫统领的庞德将是首当其冲的问责之人。

群臣自皇宫廊道而出,两两成行形成一条长长的小队,两两之间不时交头接耳,脸上的神情颇为无奈。

“咱们这位陛下也真能折腾,大过年的也不让大家消停,像这样的早朝有什么意义,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如今四方无战事各地皆太平,这些繁琐的章程都已经在中书省、尚书省、秘书省三省六部合议过了,基本都已经有了定论,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拿到朝堂上在议一遍,这不是耽误事儿吗?”郭汜努努囔囔的向一边的中书令钟繇说道,今天可不是平常的日子,新年正旦之日,理当于家中祭拜先祖陪同家人,像这样往皇宫里浪费时间实在让他憋闷,有什么大事还好说,连个像样的合议之事都没有,这可真他妈操蛋了。

郭汜如今辞去了军职,在军部的作战处供职,因此也省去了军马劳动之苦,更何况家中养有娇妻,他又是没什么雄心壮志之人,何必再占着军权不放,如今新人辈出,他这个将老不老之人还是把这个冲锋陷阵的机会留给年轻人的好,他自己在京都听听这两年时兴戏曲,玩玩鸟弄弄花草,辰时给昭姬画画眉,暮时给儿女讲一讲他当年的热血往事,人生何其闲适,何必非要跟自己和别人的性命过意不去?

钟繇也是颇为无奈,他明知道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但是皇帝传旨早朝,众臣就不得不前来朝会,毕竟这位皇帝虽然当不了家,却也是名义上大汉朝合法的皇帝,面子上的事还不能不维持。听到郭汜的牢骚,钟繇也只能报以苦笑:“陛下许是寂寞,找我们这些臣下聊聊也挺好的。”

郭汜瞪了钟繇一眼,瘪了瘪嘴道:“马屁精,我郭汜羞于与你为伍!”

一甩衣袖,背着手大步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钟繇呆立在原地。

一人大步从面赶至钟繇的身旁,看着远去的郭汜苦笑道:“这位郭将军近来可真是好张狂啊,连咱们的中书令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正尴尬的钟繇当然知道是谁在说话,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谁的说话习性声音他都了然于胸,闻言只是苦笑道:“文惠何必取笑与我,郭将军秉性如此,又是作战处的功勋元老,说话冲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人正是高柔,高柔主管刑狱,上至王侯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闻之闻之姓名变色,如今廷尉改制,主管天下刑狱,独立成司,又有监管天下官吏之权,直接向晋王负责,而高柔又是一个以铁面无私著称的人,这些年中被他拉下马杀头的官员不计其数,因此官场之人闻高柔之惧甚至远胜晋王。

“不过他先前说的话倒是不错,正逢佳节本是合家团聚的日子,陛下无事找我们来实在是有些冒昧了,难道他想做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类的蠢事吗?中书令掌管御史台,可要行参奏事宜,劝谏陛下不可任性妄为。”

“廷尉也看到了,并不是我不想劝谏陛下,在朝堂上,晋王几次给我使眼色,让我不可驳了陛下颜面,我们做臣子的,忠于职责固然重要,可也要识时机知时务,否则便是立于危墙之下绝非君子所为。”钟繇义正言辞地道。

高柔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与他多年相交的钟繇大人竟然显得伟岸无比。

这时晋王车辇经过,百官避让,高柔与钟繇亦躬身退在一旁,吕布称天子仪仗,是尊贵无比的赏赐,可他并不像太张扬,因此四驾马车并没有被他使用,而是用的寻常车辇,车上也仅仅只有一个赶车之人。即便如此,这也已经是绝无仅有的殊荣了,在这皇宫大内,能够乘坐车辇通行无阻的,除了皇帝本人,也就只有晋王有这样的权力了。

车辇经过钟繇身前时慢慢停了下来,吕布掀起车帘笑对钟繇与高柔道:“两位大人在说什么呢,这样热络,本王老大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

钟繇有些惭愧,方才只是至交好友之间的自吹自擂,岂可传扬与他人耳中,何况还是晋王这样的上位者,要被他把自己当成谄媚之臣岂非不妙?只得讪讪道:“不过是臣子间的玩笑话,晋王当不得真。”

“哦?中书令大人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也是玩笑?任由皇帝任意妄为,你身为中书令岂可袖手旁观?本王几次示意让你劝谏陛下,你都视若罔闻,是不是认为本网对于你中书令大人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吕布说话不紧不慢,却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钟繇心中,他在殿上几次想要进谏皇帝,都遇到晋王似怒非怒的眼神,像极了要阻止他的意思,现在想来应该是表达着当时心中的无奈,却被自己误解,这含义可就是南辕北辙了。

“臣惶恐,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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