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凑近一步,低声问道:“约斋公的意思是……”
“待得武举过后造势于经筵,迫这小儿在经筵上原形毕露!”
马文升微微一笑,眼睛眯起捻着自己的长髯轻声道:“即便是三大学士夸他有才,到底不过是黄口孺子而已。”
“介时只需将其驳斥当场,陛下自然知谁人贤才、谁人奸佞。”
说着,马文升不由得叹气道:“江浙水师一事,只能是暂且同意由陛下领。”
“否则,恐怕来年户部佀大器那边得在粮饷上做手脚啊……”
刘大夏闻言沉吟了会儿,亦是点了点点头。
马文升见他同意,这才拍了拍他的胳膊叹气道:“至于拔除英国公……此事颇难,只能徐徐图之。”
“哼~!这些勋贵无一良善,皆属国蠹!竟立于朝堂上与名教子弟贤才共处简直笑话!”
提到此事刘大夏又怒火中烧:“粗鄙武夫早早该赶出朝堂去了,只有众正盈朝才能得国朝昌盛!”
马文升亦是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道:“刘晦庵还自诩圣人门下、理学子弟,然而却容如此佞臣……”
“还有那佀大器、白廷议端的是无耻之尤,非但不劝还助纣为虐!”
“哼!说到此事老夫便看不起他刘晦庵等内阁三人,勋贵家子再有才亦是勋贵家子!怎可趋附?!”
却见刘大夏脸色阴沉,冷哼道:“吾等名教子弟当识自持,怎可与权阉、勋贵往来!”
“斯等权阉权贵,哪个不是国之蠹虫?!若是论之,皆可杖毙!!”
说着,刘大夏脸色阴沉厉声道:“介时经筵,老夫将亲会此獠!”
刘大夏口中的大权阉钱能公公现在接到了圣旨,激动的差点儿就要尿裤子。
小公爷果然信人也,回去就跟陛下把这事儿谈妥下来了。
居然还把户部、刑部全都搞定了,现下刑部直接三下五除二将些许贡生尽数判刑。
最低五年、最高十五年,尽数被判送往夷州服苦役。
原本这事儿礼部那肯定是过不了关的,然而他们现在忙着撕逼张小公爷……
合该我老钱要发达了啊,看着一票票被肥龙等人呼喝着凄凄惶惶押上战舰的前贡生们。
老钱就觉着自己这大有可为,跟着圣旨来的还有小公爷使人送来的一封信。
这信里详详细细的给他老钱说了怎么拉拢那些夷州的土司们,怎么去开挖金矿。
小公爷那一招一式的看的老钱是如痴如醉,拍案叫绝直说小公爷真不愧是风云麒麟儿啊!
张小公爷在来信里就直接说了,那夷州的几个土司在我剿倭的时候相见过。
都是心向国朝的人啊,都是好帮手。
他们这些人肥龙也是见过的,回头你让他领路带你跟这些个土司们见见。
老钱啊,这些土人无甚见识但好在都淳朴老实。
金银之类的你多给他们也不懂得好处,需多带丝绸瓷器、刀剑美酒。
还得带上几个擅做佳肴的厨子,时不时置办个豪遮酒席招待。
再准备些许小玩具、小首饰、胭脂水粉,让他们拿回去给自家婆娘娃儿。
人心笼络好了,还怕他们不给你卖死力气么?!
除了这些还需多带良种,多花俸禄聘些许闽南区域老农指导。
过去以后就跟土司们商量,让他们开垦荒地种粮、种菜、种水果。
这夷州湿热类于安南,只要这地种好了一年二三熟不是问题。
到时候这夷州就是海外江南啊,你老钱那功劳还不得妥妥的么!
读信至此老钱这激动的直拍大腿,啊呀~!这张小公爷真是我老钱亲祖宗啊!
真真是在庇佑我老钱升官发财啊!
当然,张小公爷就这点儿说头的话也不至于让老钱夸张小公爷是麒麟儿。
信里头张小公爷给他老钱说,你寻人摸底那些个罪囚们。
得老实听话的、有学问的,让他们出来教这些个土司们、土司的子女们读书识字。
再附上咱们大明衣冠,等他们学的差不多了带他们往苏州、金陵见识见识我大明繁华。
给他们说好好读书将来未必就不能考个功名,到时候外放做官要啥没有啊!
若是能在这夷州立上社学百八十所,教化出千百读书人、再有几个考上秀才甚至举人。
那你老钱想想,这史书得怎么记载你啊?!
看到这里老钱顿时激动的尿都憋不住,裤裆都直接给湿了。
卧槽尼玛!我老钱到时候就是名垂青史了啊!
只要是夷州出了一个举人,那修夷州史的还不得提我老钱一个教化之功么?!
他们读书人不是总看不起我等阉人么,我特么培养出三五七八个举人给你们看看!
若是再有聪慧者考个进士及第,我老钱那面皮就得蹭蹭蹭的大涨啊!
一念至此钱能顿时面红脖子粗!
心下道着,张小公爷啊!您就是我钱能的再生父母亲祖宗啊!
即便是张仑愿意给钱能做祖宗,恐怕即将去夷州代表张家负责的张镇是不愿意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近乎残酷的操练和考核报名六人最终撑下来的只有两个人。
张懋侧室所出的张镇、张钢。
在张懋亲自考核后最终定下张镇负责此事,但告诉张钢他还需要继续操练。
这次只是开始,以后家里还会有其他事物需要有人负责。
“镇叔,其余的话也不不多说了。相信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