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见!”这是陈杰最后做出的决定,但似乎时间不允许他推迟做出更多的决定了。
因为去试探的粮商掌柜甚至不惜直接来到他的家中告诉陈杰,路大豪准备要走了。
陈杰开始是一惊,随后却也突然想明白了。
传闻那路大豪到京师来就是为了收购粮食的,本来就收购的差不多了。
现在又遇上粮价飞涨,人家一算价钱不合适自然是要走的。
陈杰本欲再待几日看看,结果派家人去看的时候那路大豪居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那院子倒是没有说要卖,只是听说委托刘掌柜的租赁出去。
意思是不定啥时候他还得再来京师,免得到时候没地方住了。
听得这个消息陈杰哪儿还敢继续等下去啊,赶紧命人递上了拜帖。
在着家人去给刘掌柜的打个招呼,让他引荐引荐。
刘掌柜的当年也算是京师的大粮商之一,可惜的是靠山御史倒了之后便不复从前威风了。
这刘掌柜的也算是懂事儿,眼瞅自己靠山倒了二话不说就割下了大半的肉以饱诸位同行。
自己则是留了那么俩铺子做一亩三分地用于恰饭,也不跟大家竞争啥。
既然人家懂做大家自然也不好为难,嘻嘻哈哈的便当是放他一马罢。
陈杰自问可是这京师粮商行里的魁首,那刘掌柜的跟他可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莫说他现在就一个破落户了,便是他当年没破落的时候也就是依靠一个御史。
陈杰背后可是站着几位侍郎、翰林、好些清流,甚至国子监的不少贡生都与他有牵连。
为何陈杰如此气急败坏的不惜鼓噪其他人,要趁机将痴虎儿踩下去?!
皆因着痴虎儿已然是将他不少延伸的曲线斩断了,这导致的是他本对京师粮商的控制力正在逐步降低。
从前哪怕是勋贵们的粮行亦得遵他号令让他三分,为何啊?!
因着他背后站着的,是大量的文官清流啊!
若是伤则与他,那就等着御前弹劾罢!
现在这份便利没有了,勋贵们开始不怎么尿他这一壶了。
甚至其他的粮商们表面上没有什么依旧嘻嘻哈哈的叫着陈公,可背地里没少跟他竞争。
这导致的便是他粮行的利润不断的在降低,银子少了侍郎、翰林们自然是不满意的。
其他的同行们也想攀附上这些关系,陈杰很清楚若是没了这些背后的支持他会面临什么。
刘掌柜的背后有一位翰林,还得割肉让利保全自己呢。
那还是他几乎都是笑眯眯的与人为善,甚至多时让利这才算是有了一个好下场。
若是自己没了靠山,想想自己得势的时候如何整的别人家破人亡的……
陈杰顿时就不寒而栗,若是没有了背后的靠山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
果然,那刘掌柜得了信儿竟是亲自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给陈杰纳了大礼,口称陈公。
这位刘掌柜的倒也算是硬气,虽是低眉顺眼却说那路大豪是自己恩公。
本身也颇喜结交京师名士,引荐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若说让自己敲边鼓,那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陈杰淡淡一笑只说引荐便罢了,此事无论若成则送刘掌柜的一场富贵。
若不成亦不会责怪于他,让他放心便是。
双方见面的地方却是约在了一间不起眼的羊肉馆子里,店东似乎也是鞑靼人。
上来的菜直接就是一只烤全羊,看的陈杰是有些目瞪口呆。
“哈哈哈……神义先生莫见怪,关外野人便习惯如此。”
见得陈杰目瞪口呆,那一脸虬髯豹眼环首猛士模样的路易路威登哈哈一笑抓了一把自己的虬髯。
随后一摆手,便见得一位婀娜多姿的鞑靼女子持刀上前细细切下羊肉摆于盘中端上。
“神义先生乃是这京师粮行中的魁首,在下本应前往拜访!奈何俗务缠身终不得闲啊!”
却见这路大豪笑着一拱手,朗声道:“还让先生前来,真是万死!”
“路先生说哪里话,老朽亦是久闻先生盛名矣!”
陈杰笑眯眯的拱手还礼,轻声道:“本应早往与先生论交,怎知才欲起行便闻先生要归去了!甚憾矣。”
那路大豪听得此语,笑眯眯的摆动着手里刀具。
极为熟稔的将面前的羊肉切开,沾上了些许细盐便放进来嘴里咀嚼。
遥敬了陈杰一碗青稞酒,这才叹气道:“京师粮价一日三变,在下也是不得不走啊!”
“离开了草原甚久,亦是想念……”
却见这路大豪笑着摆手,道:“此番行程已是将尽,但京师宅邸还是在的。”
“便等下次在下从草原来京,再与先生好好相聚把酒言欢罢!”
陈杰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然而嘴上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
“哦?!先生收集的粮秣,难道都收集够了么?!”
听得陈杰的这话路大豪不由得叹气,放下了酒杯羊肉道:“叫您见笑了,真是不够啊!”
“原本收得五万余石,怎知粮价突然飙涨!在下还想观望一下,结果越来越高……”
却见这路大豪唉声叹气的,很是无奈:“所以,在下只好打道回府了。”
陈杰听得这路大豪的话突然心尖一动,咬着牙决定试探一番。
“听闻先生与京师的勋贵们,多有往来交情甚好?!”
路大豪似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