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还没有全开,七皇子果然守信,安排了人手来接他们两个。 。
曦之这才发现,此地离英国公府其实并不远,只隔着两条巷子而已。那车夫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没有直接从前‘门’过去,而且绕到一旁的胡同里停下了,然后派人去林府‘门’口守着,见到林相爷上朝去了,这才赶紧将二人送过去。
曦之装扮成个小厮,抹黑了脸孔,使劲低着头跟在远之身后,两人匆匆忙忙地溜了进去。一来大家都知道远之在躲着他祖父,二来天‘色’实在太早,仆人们起来的也不多,加之光线朦胧,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曦之捏着把冷汗,悄悄地闪进自己住的初曦院中。
早有‘春’痕急急地迎了上来,将她扶入房去,曦之一边换着衣裳,一边悄声询问昨夜的情况。
“小姐,你一夜未归,又不支应一声,可把我和陶嬷嬷给急坏了。所幸老夫人也睡得早,只是二小姐来过一趟,陶嬷嬷拦着,说你有些倦了,就早点睡下了。”
‘春’痕眼睛里有明显的血丝,曦之见此情形,知道她是一夜未眠,不禁有些愧疚。于是柔声笑道:“好姐姐,多谢你啦,昨儿晚上我不小心误喝了一杯酒,有些醉了,所以不敢回来,二哥就找了个地方住下来了,这不,一大早就赶紧回来了吗。”
“那酒味道如此重,还能误喝了?我看是你自己贪杯吧。”一语未了,陶嬷嬷便走了进来,显然她也是担心着曦之的情况,进‘门’就责备道。
曦之心虚地吐了吐舌头,陪着笑脸道:“‘奶’娘,曦儿就是一时好奇而已,再说那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一点酒气都没有,我还当是果汁呢。”
“葡萄酒?难怪你醉了,那酒喝起来香甜,却是后劲绵长,不知深浅的人很容易上当。 [点点头。
曦之惊奇地问道:“‘奶’娘,你也喝过葡萄酒么?”也怪不得曦之要大惊小怪的,这酒的确珍贵,而且价值不菲,一般的人别说品尝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以前去过西域,是在那里喝的。”陶嬷嬷淡淡地道。
“咦,‘奶’娘,你还去过西域?什么时候的事情,那里美不美?”曦之大感好奇,一叠声地追问着。
陶嬷嬷伸指轻轻弹了她一下,笑着责备道:“把你自己的事儿先管好吧,我的小姑‘奶’‘奶’,尽在这里瞎扯淡。”
曦之知道她是不想说这个话题,便也知趣地不再问了,只伸手捂住额头,撒娇地叫道:“‘奶’娘,你弹得好疼啊~”
陶嬷嬷笑着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笑道:“你就装吧。”
见梳洗得也差不多了,曦之跳起来,抱住陶嬷嬷的胳膊,腻在她肩上,声音娇软地唤着:“‘奶’娘~”
陶嬷嬷疼爱地拍了拍她的背,细声哄道:“好了好了,眼看都成大姑娘了,以后行事可要稳重着点,可别这么冒失了。”旋即又瞪了她一眼道:“还有,以后要做什么先跟我商量一下,昨儿的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去那样的地方,一个不好,你的名节便全毁了。”
又转身对‘春’痕厉‘色’道:“还有你,素日看你是个稳重的,才把你放在小姐身边,她胡闹你就由着她?就算是拦不住,也该早点告诉我,要不是我‘逼’着问,你还替她瞒着,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还能瞒得住吗?”
一番话说得‘春’痕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低头认错。曦之见了,忙笑道:“‘奶’娘,都是我任‘性’,临时起的意,她想拦也没时间,再说是我给她下了死命令,不许说出去,还吓她说‘露’馅就赶了她。好‘奶’娘,千错万错都是曦儿的错,你要骂就骂曦儿好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这回就饶过你了,下不为例。”
‘春’痕听了,松了口气,连忙道谢。曦之笑道:“你也辛苦了一夜了,再说那眼睛红红的,等会儿要是祖母问起来,也不好解释,就先去休息吧,我让莹月她们跟着就是了。”
说着又低声问道:“她们几个没察觉到什么吧?”
‘春’痕忙笑道:“小姐放心,晚上一向都是我伺候着,她们都习惯了,只在外屋,并没有进来过。”
曦之听了,这才放心地挥手让她退下了。彼时莹月与另外两个大丫头绿枝,‘揉’蓝进来,见曦之已经穿戴整齐,不由一愣:“小姐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
“喔,昨儿晚上有些头晕,睡得太早了,今日天还没亮,就再也睡不着,只好起来了。”曦之随意地说道:“现在时辰还早,估‘摸’着祖母还没有起来,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过会儿再去给祖母请安。”
转身又吩咐绿枝道:“‘春’痕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我让她下去休息了,等会儿你同莹月一起陪我过去吧。”
绿枝与‘揉’蓝比莹月等人要小上一两岁,所以虽然同为大丫鬟,当年林家却只安排了年龄稍长的‘春’痕和莹月随行,她二人在这里守着初曦院,这也直接导致了她们与主子的感情要疏远得多,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很少带她们出去。
不过据曦之暗暗观察,觉得绿枝老实持重,是个忠厚人,而‘揉’蓝虽然也温柔细心,但却过于天真稚纯,因此便特意点了绿枝随‘侍’。
荣煕堂林老夫人处,与往常一样,当家主母钱心兰例行请安后,便去处理家务了,远之早已去上学,唯有两个孙‘女’儿留在这里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