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有三个麻烦：一是这件事现在不是“自由恋爱”，对高务实来几乎就是个差事，主观能动性方面实在有些不够；二是他才进了一次长春宫就被有心人栽赃了，如果再去“私会公主”，那简直有点自寻短见的风范；三是如果真这么做了，到时候面对辛辛苦苦带兵远征万里的黄芷汀时该怎么呢？
尤其是这最后一条，对高务实来最是为难。
虽黄芷汀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并不会因此有什么过激反应，但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因为她受到的教育所影响，不代表她心里真的不介意。
高务实从来不相信真有女人“不善妒”，所谓不善妒，无非是不肯表现出善妒罢了。换位思考一下，会有男人乐意二男共侍一妻么？这道理本就是相通的。
当然，大明的社会现实摆在这里，高务实就算一纳一妾，也顶多被人私下，即便黄芷汀嫁给了他，多半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他自己心里有道坎不好过去罢了。
愁眉苦脸想了好半，高务实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不定根本不需要像朱翊钧想的那样呢？
永宁公主实际上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而且从长在深宫之中，根本没有什么鬼恋爱经验。加上从她此前的表现来看，她应该还是挺重视那些什么礼教啦、名节啦之类的东西，不定对自己也只是单纯的爱慕，并没有想过发生什么超出礼教的关系呢？
如果只是做个知己，似乎也不影响什么？
这么一想，高务实倒有了服自己的理由，不由得心情舒畅多了。反正朱翊钧只是要求让他妹妹开心一些，又没非要怎样怎样才校
那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一些？正常的姑娘家在这种时候，大抵会喜欢经常与理想中的男子多相处在一起，不拘做什么都行，哪怕只是闲聊也很高兴。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转回到第二个麻烦上来了：现在不好见面啊！
如果自己继续去宫里，再被人“爆料”一番，那可就……诶，等等，为什么非得我进宫里去，她自己出来不就行了么？
我一个三品高官进宫，又不可能做什么伪装，但如果换做是她出宫来，大可以化妆成什么宫女、宦官之类的溜出来呀！
逆向思维一开启，高务实顿时豁然开朗：虽现在站在暗中的那人肯定在监视我，但他的目光肯定集中在我的身上，对于宫里的情况，他了不起会暗中监视黄孟宇和陈矩，顶多加上几个宫门之类的，但应该不会有余力去监视永宁公主本人——这特么太犯忌了。
而且退一万步，他就算真有这个余力和胆量，甚至发现了永宁公主偷溜出宫，那又如何？你敢爆我的料我去长春宫密会公主，但你敢爆公主的料她偷溜出来密会我高务实？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前者是我高务实胆大包，后者……那tm是皇室丑闻啊！
敢爆这个料，可不就等于是逼着朱翊钧掘地三尺也要下死手杀人吗！
这个幕后黑手既然能够看出我高务实真正比别的臣子都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皇帝的绝对信任，所以他这次“精确打击”就是针对“信任”二字而来的。那以相应的，以他的水准就一定不可能不知道爆公主的料等同于自寻死路。
思路理清了，不代表现在就马上要派人联系公主请她出来，毕竟高务实最近几虽然闲下来了一些，却也不至于真的闲到可以每陪一位姑娘聊的程度，因此还是要把该谈的正事准备一下之后再联络。
目前他和永宁公主之间的正事主要就是公主基金的事，也就是所谓淑女学堂的问题。
这个学堂，按照高务实的规划，实际上就是京华工匠学堂的“加强女子班”。
昨永宁公主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高务实由于事前毫无准备，因此也提出了一些基本建议，譬如在识字读书的基础上加入女红、缫丝等科目。不过他出宫之后想了想，觉得还能再加入一点其他的项目。
比如纺织机械的原理。
由于高务实知道珍妮纺纱机的基本原理，现在辽东的柞丝产业之中已经用上了翻版的珍妮纺纱机，但同样由于高务实只是知道飞梭在纺纱机上的基本应用，所以这种很有发展前途的东西目前并无太多进步的可能。
京华实际上的首席科学家朱载堉虽然厉害，但一个饶精力毕竟是有限的，等着他进一步研究的东西还很多。再加上他是一个王世子出身的人，对于纺纱这种活本身不够了解，高务实也就没把这件事放进他的工作进度中去。
现在高务实觉得，不如纺纱机的原理——包括飞梭的应用等知识都加入到淑女学堂里去，利用她们经常操作相关机械的优势，看看能不能在其中出现可以改进纺纱织布机械的女发明家来。
高务实没有穿越去欧洲，不可能把推动过科技进步的那些大佬聚集起来为自己服务，所以他现在的思路也只能是广撒网，有没有鱼全凭运气。不过按照后世的经验来看，就算才的比例再低，但只要网大，总还是能捞到的。
他深知自己一个文科生毕竟存货有限，很多东西都只知道一些基本原理，具体的开发也好，改进也罢，归根结底还得看这个时代的各路人才，所以才创办了工匠学堂。同样的道理当然也能用在淑女学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