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城外。
一处高台之上,一道袍中年男子正持木剑开坛作法,口中念念有词。
高台下方,无数双眼睛殷切的注视着高台上的仙师,期盼着这位仙师能为他们祈来甘霖。
钱玉成站在众人之前,仰望高台的双眼中虽然也有几分激动,但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茫然。
从张榜求雨开始,他已经失望过无数次了,虽然女儿高台上这位仙师应当是有些修为的,但他内心深处依旧对下雨这件事并没抱太大希望。
从泽州大旱以来,钱玉成看着治下百姓受苦,心焦如焚,然而他作为一介凡人却依旧无能为力,所以明知过往很多揭榜之人都是一些江湖骗子,他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无他,只求心中慰藉而已。
“爹爹!”
钱玉成闻言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女儿,嘴角激动的抽搐了一下:“如何?”
钱雨看着父亲脸上激动的表情,虽不愿意打击他,却也只能落寞的摇了摇头:“师尊让我回宗门,至少能保我无恙……”
“唉!”
虽早就猜到了结果,但钱玉成心中依旧有些难受:“那你就早日回宗门吧,泽州之事为父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时候女儿怎能离开爹爹,何况赵仙师修为高深,未必求不来甘霖!”
钱雨口上虽安慰着父亲,但心中却也对今日求雨并不怎么抱希望了。
连师尊那样的高人都不愿得罪奕剑门,就算台上的赵仙师真的有求来甘霖的能力,估计他也不敢真正施展的。
钱玉成摇了摇头,前些日子,他与女儿商量过后,托人找到了柳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柳然传言中人品虽不好,但奕剑门毕竟是长泽第一大宗门,柳然身为古剑来的亲传弟子,又是金仙初境的仙人,嫁过去倒还是他钱家大大的高攀了。
可谁曾想,柳然那边回话居然不愿再娶妻了,只是身边却正好缺一个暖床的贴身丫鬟,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钱玉成虽然本身无修仙资质,今生无缘仙道了,但女儿确是资绝顶,从拜在一位仙姑门下,仅仅十年便已修到了自在境,他怎会让女儿受这个委屈?
可是,他看了看身后那些昂首祈盼的百姓,心中酸楚,这泽州真的就没救了吗?
“咦,这不是钱城主和钱姐吗,难道又在求雨?”
随着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紫衣长袍,长相还算帅气的青年从众人身后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脸上带着讥诮神色黑衣青年。
“柳然,你来干什么?”
钱雨咬了咬牙,有些气愤的瞪视着突然出现的青年,来人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奕剑门柳然。
“呵呵,我也是担心泽州的情况,前来关心一下嘛!”
柳然呵呵一笑:“而且,赵千山不过区区一个地仙,他懂个屁的求雨,这种事,我熟啊,怎么样,钱城主要不要请我出手?”
他嘴上虽是在跟钱玉成话,但眼睛却一直在玩味的盯着钱雨那张娇媚的脸蛋。
若这美貌的姑娘真的只是泽州城公主,他早就直接出手掠走了,何须费这么大功夫。
只是这姑娘却是长泽之外一个宗门的弟子,偏偏那个宗门实力比他们奕剑门还不弱,这就令他有些顾忌了。
他在外面怎么瞎搞,师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为宗门惹上强敌,虽然奕剑门背后的势力强大,倒也不惧,但自己这一顿惩罚肯定是免不聊了。
钱雨有些屈辱的咬了咬下唇,却也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句:“混蛋……”
“钱城主看着治下百姓如此凄惨,难道真是铁石心肠不成,”柳然有些讥诮的翘起了嘴角,指了指台上:“这赵千山真的……”
“喀拉!”
随着空中一声巨响,一道旱雷瞬间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就见空中开始慢慢的从四面八方积起了阴云,看这阴云厚度,怕是一场瓢泼大雨立马便要下来了。
高台四周瞬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如山呼海啸般此起彼伏,台下百姓甚至激动地一个个跪伏在地,拜起了台上的赵仙师。
与周围百姓不同,钱玉成、钱雨和柳然几人却在这一瞬间有些茫然,百姓不知道这次泽州大旱的内幕,可他们知道啊,这赵千山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得罪古剑来?
然而,此时的赵千山却是比台下所有人都要更加懵逼,他抬头望向空中缓缓聚来的乌云,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他不过是贪图钱玉成给的灵石,才过来走走过场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这雨居然真的求来了?
这……这不是要命嘛!
“赵千山,你好大的胆子!”
听着台下柳然柳然的声音,赵千山只觉得肝胆一颤,他哭丧着脸看着台下:“我要这雨不是我求的,你信吗?”
“呵呵,你……”
“喂,你就是柳然吗?”
一个银铃般好听,却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柳然的话。
他低头看去,突然神情一愕,一个十分可爱的萝莉,正站在他面前,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带着询问的表情抬头看着他。
柳然平日里虽然跋扈,但眼前的姑娘却实在是太过惹人怜爱,居然令他生不起半丝被人打断话的不快来。
“我就是柳然,你……”
努力缓和着声音,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样细声细气的话了。
然而他话还未完,腹部却猛的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