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四爷隔着小桌几,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
若音歪着脑袋躲了一下,他的手便停在半空。
跟着他收回手,道:“音音,跟朕回紫禁城吧。”
“我不回。”若音毫不犹豫地道。
“什么?”他转头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若音眸子紧了紧,问道:“除了要臣妾回去,皇上还有什么要跟臣妾说的吗?”
回紫禁城可以,但事情得说清楚。
如果说不清楚,那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愿意就那么不清不白地回去。
“你想要听什么?”他问。
“皇上,您是个聪明人,应该了解臣妾的性子,也知道臣妾想要的是什么,想听的是什么,又何必在这问我。”她攒着手绢,擦了擦湿哒哒的眼角。
可是才擦完,眼泪就又忍不住落下。
四爷:“......”
他回过头,浓眉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他不说话,若音淡淡道:“皇上走吧,臣妾在这挺好的。”
身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低沉地道:“一定要这样吗?”
闻言,若音轻笑一声,道:“皇上不是臣妾,又怎知臣妾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在想,明天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们是在我的水里下毒,还是在我的饭里下毒,我这张脸会不会毁掉。”
四爷:“......”
“皇上知道那种整日悬着一颗心,做什么都害怕有人要陷害的感觉吗?”
“你知道整口井水都有毒是什么感受吗?”
“你又知道满院子都是鸟蛛带来的恐慌吗?”
“还有吃饭的时候,被人下mí_yào,院子里突然闯进一群捉-奸的僧人,那是什么感觉,你体会的到吗?”
“以及明明什么都没做,太后就带着毓贵妃闯进来,在屋里搜到本该没有的荷包,那种想解释又有事实摆在眼前,无论说什么都被人当作红杏出墙的女人......”
“我真的......”若音抬头,眼泪旺旺地眨了几下眼睛,“我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因为被禁足,手头上的权利也没有,只能任人宰割,却不能反击。”
“朕知道这里不安全,所以让你跟朕回紫禁城。”之前他命人与身为堪布的章嘉国师打过招呼。
谁知道章嘉国师闭关后,命弟子慧行暂时管理。
偏偏那慧行不是个好的,这才有了一系列的事情。
“回去?上次万寿节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臣妾以什么身份回去,皇后?还是你的女人?”大概觉得这样不够明白,若音又犀利地问,“另外,我回去后,掌管后宫的权利会回到我的手上,还是说仍然归毓贵妃所管?”
“你先跟朕回去,等过阵子,朕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男人磁性地回。
听到这话,若音笑了。
因为她听出来了,四爷的意思是指太庙不安全,让她去紫禁城避避风头。
可是万寿节那件事还没有眉目,她回去后,权利还不能攒在手上,得让毓贵妃继续代管。
“皇上,你知道吗,当你为了我,限制太后自由,把她身边的翠姑姑杖毙,又说要把慧行活埋时,臣妾有多希望从你口中听到别的话,比如......你是如何惩治毓贵妃的。可惜你没有,你做了那么多,都没有我想要的,你只是淡淡地放她走了,一点惩罚都没有。”
“皇上为什么不惩罚毓贵妃,她才是自导自演,害得我名声损尽,又趁着我在太庙禁足,一次又一次陷害我的人!”
四爷:“......”
“这些日子,我总是在想,一切都会过去的,皇上回来了就好。我幻想你回来后,我就可以狠狠地踩死毓贵妃,甚至幻想着不必我亲自动手,你就会帮我处罚她。这样的话,我这些日子遭受的痛苦就可以通通还给她。”
说到这,若音痴痴一笑,眸光迷离。
那些晶莹的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溢出,顺着脸蛋落下。
笑着流泪最让人心碎。
但这种情况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喜极而泣。
另一种,则是哭笑不得。
此刻,若音就属于后者。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你可知道,当你把毓贵妃放走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说着撕心裂肺的话。
可他的心里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心就跟被人拽在一块似得,揪心的疼。
甚至有点酸,还有丝丝苦涩从心口蔓延开来。
“我根本就不会因为害怕不安全,就回到紫禁城里苟活,我只要一个说法和清白!皇上,我想问问你,这点要求真的很难吗?因为什么?年家吗?”
“难,以目前来说。”他回。
看吧,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
这就是她不敢爱的原因。
即便他对她好,可当她和朝廷,以及大局产生冲突时,他总是会以大局为重。
她不爱他,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演戏为自个谋取利益。
对,她在演戏。
演技还不错吧,她自己都快当真了呢。
可要是爱上了他,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后宫那些狠毒的女人。
还有如此冷静理智的他。
如果那样,或许她跟毓贵妃差不多,只会傻傻的为他着想,为大局着想,忍气吞声地承受着着一些。
可她不会!
若音轻笑一声,冷漠地道:“皇上这会肯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