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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若音没有了身份的拘束。
也不必顶着雍亲王妃的光环,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她轻轻握着弘毅的手,一双眸子,噙满了雾气。
宽大的旗装下,肩膀微微耸动。
良久后,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无声地落下。
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是望着一动不动的弘毅,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这般可怜模样,简直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四爷之前在京城办差,听说弘毅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紫禁城。
如今见她哭得这般可怜,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冷冷地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让若音措手不及。
女人整个娇躯,不由得微微一抖。
她咬咬唇,抬手将眼泪抹掉。
一副想哭,却又委屈隐忍的样子。
四爷见她眼里噙着的泪花在打转,小可怜劲的,你说磨人不磨人。
其实,他心里也未必好受。
到底是他嫡亲的长子,加之又寄予了厚望,打小花了心思栽培的。
在他知道弘毅得了七日风时,表面上面色如常,心里却很复杂。
只是他向来认为,男人流血不流泪。
他又是府里的顶梁柱,岂能慌张。
毕竟,偌大的王府需要他支撑着。
他必须得从容面对一切棘手的事情。
否则府里人心惶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而且,还有一些门下奴才,支持他的官员。
他要是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又何来忠心的支持者。
身为一个皇室的亲王,有时候是不能有太多情绪的。
他随意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薄唇轻启,道:“只要弘毅还有气,他就永远是爷的大阿哥,是雍亲王府的嫡长子,爷已经跟皇阿玛打过招呼,会暂时抛开公务,无论花多少代价,都会救他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不知怎的,原本心慌的若音,在听见四爷的话后,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些。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可以带给她精神上的安全感。
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没事儿。
尤其像四爷这么不轻易承诺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格外的令人信服。
“谢谢爷。”她耸了耸鼻子,小声道:“爷,我娘家的府医,医术也很好的,而且他以前在乡野免费给人看病,知道不少别人治不了的病,兴许他能有法子。”
四爷听了后,掀开车帘,吩咐道:“苏培盛,去一趟提督府,叫五格把府医带来,另外,在京城贴榜,悬赏十万两白银,为大阿哥广招良医。”
“嗻。”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回到了雍亲王府。
下车的那一刻,若音几斤哀求地道:“爷,可不可以......让大阿哥在正院住着,一面治病......”
这样的话,她才方便寻找方子,给弘毅医治。
若音的声音很柔,也很小。
如果不注意听,随时都会被雨声吞噬。
四爷本来抬脚往府里走的,在听见女人的话后,脚步一顿,转身面对她。
于是,两人就这么站在雨中,由着奴才撑着油伞。
这会子,明明是白天,可周围却乌压压一片,天色暗得如同黑夜。
乌云压得整座京城都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若音低垂着头,紧张地攒着手绢,生怕四爷不同意。
加之阴郁绵绵,总会影响人的心情。
仿佛所有的悲剧,都喜欢发声在雨天。
所以注定人们......总是会在阴雨天感到心闷、失落。
“那就依你的。”头顶上,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
等到若音抬起头,面露欣慰时,四爷已经转身,进了王府,并往她的正院走。
而四爷前头,正是被奴才们抬着的弘毅。
见状,若音踩着花盆底,扶着柳嬷嬷的手,也跟在他的身后。
她的步伐比平时要快,地面上的雨水,随着她的鞋底,溅在后腿裤脚上,她都不曾发觉。
片刻后,弘毅就被安顿在厢房的架子床。
若音和四爷,就坐在屋里的圈椅上。
他们在等府医,还有接悬赏的大夫,前来治病。
可若音却有自个的小算盘,她得先抑制住弘毅的病情。
再找到合适的法子,医治好弘毅。
还得不动声色的,将孙大夫留下的药方子,推荐出来,不让四爷猜疑。
毕竟,孙大夫的事情,她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扯不清楚。
她也不想和四爷说那些玄乎其玄的穿越故事。
起码这个时候,太不合适,还是弘毅的病情要紧。
一盏茶后,冯太医就进屋,给弘毅诊脉。
并翻开弘毅的眼皮,确诊了一下。
只见冯太医的神色,从进门那一刻起,就越来越凝重。
良久后,他摇摇头,拱手道:“四爷,福晋,大阿哥这病,奴才没有法子完全医治,只能先开个方子,帮大阿哥稳定病情,不让他太早病发。”
说这话时,冯太医就已经在药箱取上纸张,快速写着方子。
待他写好后,正准备递给四爷,若音便道:“拿来我瞧瞧,看看有没有稀贵的药材,也好叫底下的人去找,找找百货行有没有货。”
冯太医微微一怔后,就把药方递给了若音。
“也不是多贵的药材,市面上的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