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白听后若有所思,一双眼眸深不见底。
忙着手里的活的墨雪并未发觉他的神色,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他小小年纪就能把两个姐姐害得这么惨,而且是在这两个姐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的前提下。再说他现在又离开了那个重男轻女的家,没有了那些家长的溺爱的荼毒。我觉得他会更加厉害,更不好对付。”
回答完,她反问江初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初白闲闲一笑,答道:“我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更好的对付他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话让墨雪摸不着头脑了:“你怎么知道自己会遇到他?”
江初白的笑容渐冷,显得神秘:“我觉得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窥视着所有人,在时机成熟之时出现,给所有人狠狠一击。”
墨雪:“……”应该是被他这话惊吓到,女孩的心口泛起点点恐惧。
会是这样吗?那个可怕的“恶魔”,正在不知何地,紧盯着所有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事情已经发生,可以用时间来慢慢消化、淡忘它。但是心里觉得有事要发生却不知具体是什么,这种无形的忧愁让人更恐惧。
锅里的汤已经煮沸,江初白闻声关小了火,让墨雪惊回神来。
他拿手指抵了抵她的太阳穴,笑道:“你干嘛这么害怕!就算他来了,也牵连不到你啊。”
墨雪佯装镇定:“我哪有怕。”
他说的对,就算顾景白来了也和自己没关系,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打鼓个不停?
这一夜过后,顾音离已经后悔自己的放肆,他真是就差把自己折腾到散架了。
翌日清早,她被微信铃声闹醒,睡意朦胧地伸出手臂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后,拿到了手机,打开一看。
是慕淮叶发来的消息:“你有空吗?小忆想见你。”
顾音离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强撑着浑身上下的酸软从床上起身,去浴室洗漱,喊来陈若书帮自己换衣服。
在为她穿丝袜时,小姑娘突然怯怯地问:“少夫人,您……是不是要叫s先生来带您出去?”
顾音离却说:“今天是周末,我刚约了墨雪来。毕竟我有家室,s也有女朋友,我哪能总和他单独出门呢!”
“哦。”陈若书的语气明显沉了不少,脸上也是浓重的失望感。
观察力敏锐的顾音离,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打量了她的脸色一圈后,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她这神思不蜀,眼中流淌着脉脉情思的模样,定是个因爱幽怨的痴情女子。
“啊?”陈若书惊过神来,低头去拿了袜子想给她穿,准备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脸色,“没有啊,没事……”
可是顾音离穿的是连袜裤,根本不用再穿袜子的。
她这一举动没有掩盖去什么,反倒是将她的不安给出卖了个彻底。
顾音离终于还是问她:“若书,你……难道是对s……”
“不不不!”心虚之下的小女孩,刚一听到这个名字时就连连否认,一张精致而朴素的小脸上写满惊惶,“怎么可能呢!我哪里有资格喜欢s先生。”
她的状态,已经告诉了顾音离答案,而她也只是充满爱惜地笑了笑,没有多说而揭穿这个小姑娘。
不过,她还是要劝若书一句:“世人皆有资格拥有爱,不要妄自菲薄。”
在这个世界上,众生平等,没有谁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小姑娘真是被重男轻女的家庭毒害不浅,长大的环境让她已经自卑到了骨子里,连这份少女时期懵懂的感情,也被她自己看待得这么不堪而卑微。
她没有勇气向别人承认,甚至都没有勇气对她自己承认吧?
这也是她不如墨雪的地方,她没有墨雪那份坚韧和倔强,没有墨雪那份不甘心和不服输的气焰。
陈若书推着她下了楼,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小米糖栗粥、叉烧包、肠粉、红糖酥饼,很丰盛,也都是顾音离爱吃的,让她大快朵颐。
吃完后不久,墨雪和江初白已经到了,这个少年还因为自己没受到她的邀请而很委屈地抱怨:“姐姐,你怎么叫她不叫我?”
“你这不是自己来了吗?”顾音离打趣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她才没有费事给他发出邀请,既不惹人怀疑非议,也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意拿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若书,这个女孩不出自己所料的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初白,目光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哼,明天我就不来。”像个赌气的小朋友似的声音传来,还是江初白。
“随你。”顾音离憋着笑说。
江初白正待开口,墨雪突然把身上的黑色背包丢给了他,过去慢慢地推走了轮椅,并对顾音离说:“我带了画板和画具,我们去中海公园写生。”
“好啊。”
江初白像只小豹子似的向她呲了呲牙,忿忿地提起这只包跟上她们。
车上,江初白将车速放得出奇的慢,好像不是去一个目的地,而是在欣赏这沿路的风景。而仅仅开了不到一公里的路,墨雪已经接连打了五六个哈欠了。
她心想是昨晚没睡好,毕竟昨天看见这样血腥一幕,就想着休息一会,她用手肘抵着窗台,手握拳头顶住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墨雪是只想小憩一会儿的,可是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手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