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黛坐在房间里两眼放空,脑海里想的都是文学社的学长,她的手指轻敲桌面想借此来缓解心里的慌张。

岚烟拿着一个小瓶推门而入,她唤了童黛三声,童黛都没有反应,直到岚烟走近她,她才猛地叫出声。

岚烟知道她是因为顾伯颜才会如此,再想到出嫁前叶清雨为了婚事的几次寻死,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温热温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瓶子。

“怎么了?”童黛回头问她,视线盯着她手里的瓶子。

岚烟赶紧用手背蹭掉了眼角的泪水,缓缓开口“这是顾公子……”

“他人呢,为何不亲自来送。”

“小姐,这是侯府不是咱们的将军府,后院岂是说进就进的。”

“怎么,当年在关外他带着我半夜翻墙出去看星星的日子还少吗?如今这侯府的院墙就如此之高吗?”

童黛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岚烟赶忙拉住她“小姐……”然后拿出随身的手帕出去擦掉她的眼泪。

“不行。”

童黛推开岚烟的手,她不顾岚烟的阻拦往府门外追去。

刚出府她就看见远处的人群里有一袭青衫,颜色素雅却显眼。仿佛那一年毕业季,在欢送的人群里,大家都围在校状元的身边,只有她拿着一束鲜花站在台下,望向最后一次穿校服的他。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地犹豫,一步步坚定地跑向他。即使她知道顾伯颜不过是自己笔下虚拟出来的人物,但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时间全都倒退回了那些隐匿在记忆深处的青葱岁月。

顾伯颜皱眉看着拉住自己的叶清雨,她跑得气喘吁吁,额前的刘海缠绕在一起。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才抬手为她整理了额前碎发,然后不解地发问“清雨,你怎么?”

童黛把瓶子塞回他手里,拉着他的衣袖,抬头对他说“不是你亲自给我的,我不要。”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抚着她的脑袋让她别闹,可以用食指拂去她眼角的泪,甚至可以牵着她去看她喜欢的木偶剧。可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替她整理鬓发都要轻轻悄悄,害怕她失了身份。

他连甩掉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的勇气都没有,他只是咬唇看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一刻,最后还是咬牙颤抖着手收回了他送出去的药瓶。

“既然不需要我送药,那以后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你可以带我走吗?”

她突然的发问,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何曾不想一走了之,早在皇上赐婚诏书下来的一刻他就想过,当叶清雨为了婚约寻死的时候,他在将军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可最后还是站在巷尾眼睁睁看着花轿将心上人抬进了侯府。自从叶清雨进侯府的一刻,他就知道所有的想法只能永远沉在心底了。

他狠下心拉开她牵着自己的手,语调平缓而沉重地说“不可以,很多事不是你想的这么容易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可以走得远远的,可以一起回到塞外小城,一起去……”

“你走了叶将军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

“好,你可以不管。可你以为到了塞外,平淮侯就找不到你了?即使他找不到你,难道这一辈子你都要在躲躲藏藏里惴惴不安地度过吗?”

“那也好过现在,我现在过得不开心,很不开心。”

童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泪眼朦胧里顾伯颜模糊了长发,带着童黛的所有记忆回到了校园。

她还坐在文学社的活动室里,和一群人畅谈自己的文学梦,她还没有选择自己并不那么喜欢的专业,不需要每天和试剂瓶打交道。

当她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身体里,她以为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现实打回。

她不是叶清雨,她不懂如何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生存。

而她对薛梦松好不容易萌生出好感的时候,又因为他的一句‘选择不同待遇不同’再次失望。

对薛梦松而言,就像自己当初写下的设定一样,她不过是他发泄yù_wàng的工具之一。在那么多的选择中,她的不妥协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好奇过后,失去新鲜感的他一样会沉醉在新的温柔乡里。

看着叶清雨痛苦的神情,再想到侯府里任青如的嚣张跋扈,顾伯颜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在关外,一望无际的草原都困不住她,如今却被锁在侯府的小小高墙里,他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如果时间倒回她出嫁那一天,她也能这样拉着自己哭诉,他也许会不顾一切地和她一走了之。但他看过薛梦松对着他人笑言‘内子愚钝’的神情,看过薛梦松急匆匆从书房里赶出,为她披上外衫的模样,他突然犹豫了,他不知道这样的一走了之对她而言会不会更好。

更直白的说,因为薛梦松的出现,他害怕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唯一能给她带去快乐的人。

顾伯颜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也没有勇气去应和她的话,能做的只有沉默和轻叹。

许久,童黛拉着他衣袖的手滑落,眼泪凝在眼角。

顾伯颜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再次开口“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城门口的榕树下见。”说完,童黛不等他回复,拔腿就走,她害怕听到他的拒绝。

如果要在这个虚拟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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