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的孩子心里清楚,从小就是个起床气特大的主,挑剔得要命,能让她跟袜子、内【裤】混在一起洗、用过的卫生巾藏床下的女生住了两年算是她了不起的让步了。
“没人跟你玩,你就自己看书、学习,反正也就一两个月后高考,转身互不相识......至于同桌背着传小纸条,你不要理会,说不定是别的事,不一定是针对你......班主任嘛,只要你学习名列前矛了,她自然就会注意到你......”
“......可是,妈妈,我也想周围的人能关心我,能抱抱我......我天天去哪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我好孤单......老师跟我说,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让我不要太在意周围的......可是,妈妈,我是活在一个集体里,不是在单打独斗争,她们为什么眼睛里都看不到我?我每天都在做作业、做作业!从早到晚都是刷试卷做考题.......”芷馨在电话那边吼着哭,“我就想晚上能早一点睡觉,可她们没有一个人会考虑到别人要休息,她们一直发出声响......我到现在都还没睡着......她们每一个人都理直气壮的,我都跟她们说过,让她们十二点半以后就声音小一点,可没人理我......我贴了小纸条在寝室门后提醒,也没人答应.......我已经好几天没半点精神能上课了......连我的朋友都变得奇奇怪怪......”
我唯有安慰。
市离县几百公里,我不能丢下养家糊口的工作去市里陪读。
“妈,我脑袋里都是声音,吵得我好烦......妈妈,我想回家......”
凌晨四点芷馨发来短信,我揉着惺忪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时候还不睡的孩子,潜意识里觉得芷馨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太挑剔,导致现在愈发敏感,成了孤家寡人。
隐隐地心里又有些怒火,芷馨太不懂事了,她觉得她妈妈我活得容易吗?五岁起就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她养大,马上就是个大人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上闹起脾气要弃学回家?
“回家?好啊,你要想好,你高中都没毕业,回到这个半点出路都没有的小镇只能等着......结婚......你要让别人决定你的命运?还是想复读......”第二天中午,芷馨打电话回来时,我开玩笑的说。
“不行!”我能相像芷馨在那边急红着眼,咬着她白得发亮的小牙,“......两个月了,我一定会撑过这两个月,妈妈,就算所有人都不理我,不跟我玩,睡不了觉,我都会熬过去的,你不要担心......”
......
芷馨说完这话的二个小时后,我就被老师从三百公里外请到学校。听班主任说,芷馨的同桌只是轻微的挂伤,面她自己的手背上有三道流血的伤口。
坐在客车上,我细细回想这半年来芷馨的变化,她早就厌学了,可她好强,又不想让我伤心,勉强着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了三年,容忍着舍友的邋遢、朋友的不尊重、班主任的势利.......
一向温驯胆小的她居然已经走到要用剪刀伤人的地步?
......
我这个妈妈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我还以为她娇气!
心里隐隐约约的明白芷馨得的是什么病?
........
我曾经打破了自己称之为的家族魔咒,誓死跟这个魔咒抗衡,获得了新生,而如今,这诡异的魔咒找上了我的女儿,它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我女儿的理智,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绝不会让它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