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的事情洛风记忆犹新。
那是夜离之继位的前一夜,他由于败给了一个凡人心情不顺,便在院子里散心。
月亮并没有因为洛风糟糕的心情而暗淡半分,星星也还是那几颗星星。
就这样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不知道是他这个王爷的存在感太弱还是怎样,那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但借着月色,洛风辨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夜离之身边的婢女浅碧,另一个他叫不出名字,但也晓得她是白芷身边的婢女。
那时浅碧还藏的很深,洛风只以为她是跟着离之的一个亲近婢女。
两个婢女在一起说话能有多大的事,躲起来偷听未免太过大材小用,洛风刚准备默默地离开,浅碧说话了:“我已经请了殿下过来,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你记得把芷妃唤来。”
不知名的婢女有点为难:“现在已经很晚了,半个时辰后,就怕她不肯出来。”
月色下,浅碧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等会儿我让翠萝去找你,就说我病了,白芷若是对我这个师父还有半点情意,她就一定会过来的。”
提起白芷时,浅碧可不像有什么师徒情意的样子。
久经情场的洛风立刻就脑补出了一出争风吃醋的大戏,可是他并没有兴趣看下去。
还要等半个小时,当他很闲吗?
浅碧和白芷的婢女分开后就回了房,她端坐在镜前为自己补了个妆,从洛风的方向望过去,似乎比之前的她更加苍白了些。
洛风躲在窗后一动不动地。
夜离之很快就过来了,明天的继位大典让他看起来很是兴奋,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浅碧,你这么晚唤我何事?”
浅碧回眸,“殿下明日就要当皇上了,等你当了皇上后准备如何安置我?”
洛风的眉毛一挑,一直以为夜离之钟情于白芷,不曾想还藏了一个,枉他还以为今夜是浅碧准备下药上位的戏,没想到两个人早就互通款曲。
啧啧,真是没劲。
心里想着没劲,洛风却没走,依旧躲在窗后看的津津有味。
夜离之脸上的笑收敛了,他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现在还不能为上官家平反,也不能对外公布你的身份。初登大宝,我的地位并不稳固。南国重孝道,我不能登基后立刻就违背了他当年的旨意。”
浅碧立刻泪眼婆娑地,声音里止不住的哀伤:“所以我还是个婢女?”
夜离之安慰道:“你放心,今时不同往日,过了今天,小白就是这个后宫最大的女人,你又是她的师父,她不会指使你,更不会有人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后宫最大的女人,这本该是属于她的荣耀,浅碧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恨意清楚地被洛风捕捉到了。
只听她痛心地问:“殿下,你是不是爱上我那个徒弟了?”
“你胡说什么呢!”夜离之有点恼怒。
这种恼怒洛风很熟,那是被戳中心思后下意识的反驳。
呵!男人!
洛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他差点没把自己下死。
不知何时,白芷已经站到了他旁边。
对于白芷,洛风曾不止一次见过,她会在御花园里扑蝶,会缠着夜离之要背要抱,她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笑容。在洛风想来,白芷应该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
可现在他旁边的这位,寂静如水,连应有的难过、愤怒在她脸上也寻不见。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毕竟夜离之曾经把她捧得太高,现在突然得知夜离之并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了挡箭牌,还和自己的师父有一腿,这么多“振奋人心”的消息一起涌来,一时缓不过来劲来也很正常。
然而里头的对话还没完。
“殿下登基以后就不再需要跟小白假装恩爱了,殿下准备怎么安排她?”
夜离之并没有答话,上官浅碧笑容凄楚、脚步踉跄地走了两步,然后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夜离之大骇,他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剪刀放下来。”
上官浅碧泪眼莹莹地摇头,“殿下,你我自幼相识,算而今已有十年了。上官家遭逢变故,承蒙殿下不弃,救了浅碧性命,这些年殿下对浅碧的好浅碧铭记在心。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没有,我只有你的爱。当年你说为了保护我,把小白推出来当挡箭牌,我本就不愿。我情愿死,也不想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
浅碧泣不成声,洛风偷偷地瞥了眼身旁的女子。
眼泪像断了线得珠子一样流过她的面颊,依旧是寂静无声,却比任何的撕心裂肺都让人心疼。
洛风突然有点心疼她。
突然咣当一声响,洛风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了房内。
房内,夜离之已经从从身后抱住了上官浅碧,而那把剪刀平躺在远处的地面上。
“离之,若是你喜欢上了小白,我不怪你,只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以退为进,洛风暗道了声聪明。
果然,夜离之脸色变了,洛风又暗道了句糟糕。
“小白于我有恩,我定不能弃她不顾,你却是我的生命,我又怎会因她而负你。待登基大典后,我就娶你为后,你不要多想,再给我点时间。”
浅碧自是感动,只是这感动在洛风看来更多的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房间内你侬我侬,洛风却无心关注,只因身边的女子因离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