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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路南下

第一节柔情似水

对马林西来说,参加县里的南繁育种,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

其实,不仅是马林西,除了家人,邻居们也为他高兴,农科队的队员、大队干部,还有许多认识他的人,都为马林西参加“南繁”而高兴。除了荣耀,还有是羡慕。所谓荣耀,他们大队很少有人出过省。马林西这次,还要经过上海、广州等这些庄稼人一辈子都梦想的天堂,还要坐海轮、乘飞机,到达祖国最南端的海南岛。这还不算,还要在那里生活半年,连春节都不在家里过,那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啊。

还有一个因素是,这次县里组织的南繁,听说有二三十人呢,但都是县城西区稻麦主产区公社的,东部棉区的三个公社人最少,给谁去,最核心的要求是技术骨干。

去南繁,不仅可以开眼界,看风光,见世面,还可以学习技术,结交朋友,锻炼自己,真正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啊。

那么,为什么要南繁呢?南繁为什么非要到海南岛,而不到其它地方去呢?非但一般人搞不懂,就连马林西家里人,包括他的新婚燕尔的妻子也弄不清楚。当然,从支持他个人的事业发展上,她支持马林西去。而在心底里的某个角落,她也许不希望马林西去。他们毕竟结婚才几天,这一去,不是三天两日,而是半年。半年,她独守空房,将苦熬多少个漫漫长夜啊。

“不去不行么?”妻子搂住马林西的脖子,柔情似水地问。

“当然不行。”马林西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那为什么要南繁呢?”她把头埋在马林西的胸口,轻声问。

马林西摩挲着她的手,便开始长篇大论地向她讲起杂交水稻“三系”育种的知识来。可是,他还没说上几句呢,她就开始微微地打鼾了。

是啊,她也确实太累了,那双细腻的纤手,掌心已磨起了不太明显的茧子,虎口也有了细细的裂口,来他家才几天呢。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未过门的时候,有父母宠着,疼着,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撒娇,赌气。出嫁以后在婆家,就不可能随心所欲了。不仅要看公婆的脸色,还要与姑嫂妯娌处好关系。更重要的,光是嘴甜是没有用的,还要眼快,手勤,抢着做事,否则,怎么能讨得别人欢心,融入这个新的大家庭呢?

跟其他农户相比,马林西的这个大家庭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开明的。

第二节不可触碰的权威

马林西父亲是国家干部,在市地方剧团当编剧,属于开明的知识分子,他一直用传统的儒家思想治理这个属于他的家庭。

在父亲的人生哲学里,时时处处讲究仁义宽容,希望一个家庭抱成一团,和和气气,这样才不会被外人欺侮。所谓家和万事兴嘛。兄弟姐妹之间也提倡互敬互爱,互助互让。因为他们马家在中西生产队,或者说在高陵大队都是单姓。祖父从山东到河东,兵荒马乱的年代在北洋军阀孙传芳手下当营长,孙传芳与北伐军交手败北后,溃退时留下与奶奶成亲。后来为了躲避日本鬼子的轰炸和扫荡来到乡下,父亲七岁时祖父就去世了。

对高陵来说,马家是典型的外姓,没有根基,更谈不上家族势力。在父亲的蓝图中,也盼望子孙兴旺发达,在给他们取名字时,就煞费苦心,融进了这种思想。除了姐姐小平外,他们兄弟四人分别起乳名东东、西西、南南、北北,其良苦用心,可谓昭然若揭啊。

基于这种思想,爸爸总是千方百计想把这个家庭培养壮大。

哥哥结婚后,都生了孩子,至今仍在大家庭里吃饭,从来不敢提分家的事。按当地的风俗,男人只要结了婚,就必定要分家析产,另立门户。因为有爸爸这棵大树罩着,谁也不敢开口提分家,尽管哥哥嫂嫂都有着十分体面的工作。哥哥是公社农科站的技术员,嫂子是大队的赤脚医生。现在,马林西也是属于大队里管的人了。在一个家庭里,就这么几个人口,县里、公社、大队、生产队都有人工作,并且都有个有头有脸的事情做,确实是令左邻右舍刮目相看的。

这种独一无二的家庭就业状况,就是一种无形的社会地位。人们谁不会羡慕呢?作为一家之主,爸爸当然要千方百计维护这种社会地位,扩大大家庭的影响,那就是要精心呵护大家庭,不能有丝毫分裂大家庭的杂音和苗头。哥哥新婚不久,嫂嫂是流露过分家思想的,结果被爸爸妈妈骂得狗血喷头,从此再也不敢提分家的半个字。

中国的世俗社会里,任何大家庭内最难处理的是婆媳关系。

俗话说小媳妇难当嘛,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马林西的妈妈虽说开明,但骨子里做婆婆的那种家庭优越感还是存在的,她念过几年私墪,能算上半个有文化的妇女。在队里又是妇女队长,在外面算不上官,但在生产队里还是有头脸的个人物。爸爸平时不在家,自然而然妈妈是一家之主,当媳妇的只有看她脸色的份。妈妈这个人思想传统,做事认真,生活朴素、勤快。但反过来呢,在媳妇们的眼中,这些优点又成了缺点,那就是保守、迂腐、刻板,与青年人活跃、大方、风风火火格格不入。所以,嫂子也好,妻子也好,就难免有龇龉了。但她们又不敢当面表露出来,只能闷在心里。

这天上午,邻居张福玉来马林西家自留地犁稻茬地,准备播种麦子。下午,妈妈带着妻子用铁锹破稻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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