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飞车扒甘蔗
大家循声望去,果然有辆卡车慢慢驶了过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迎候这个猎物的到来。
汽车摇晃着驶过来,就在他们准备扒车的一刹那,这才猛然发现,汽车的速度远比估计的快得多。看它那歪歪扭扭的样子,生怕被它刮伤了,所有人都闪到了行道树后面。
车子一开过,立即又猛扑了过去。那里还追得上?反倒是弄了满身的灰尘。
“狗日的发疯了,开这么快。”姜思贵拍着身上的灰尘骂道。
“嘿,又来了,又来了。”眼尖的胡龙标喊。
看得出,这辆车比刚才的开得慢些。众人无师自通一般吸取了上次教训,闪到路边,以便用更快的速度接触卡车。
当卡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去时,大家蜂拥而上。但只有姜思贵扒到了车厢后面的挡板,可是并没有抓得牢。车子一个颠簸,又摔了下来。其他人都没有摸到车厢的边儿。
“不行。还要朝路中间站一点儿。既可以让车子减速,也好往上扒。”罗玉富说。他两次都没有扒,站在一旁看出了门道。
没等大家继续议论,又一辆卡车开了过来。范光杰装着有事,突然横穿马路,卡车猛地一个急煞车让过了范光杰,接着又开始加大油门。就在司机加大油门的一刹那,众人从后面一齐冲了上去。
好家伙,许峰、胡龙标、姜思贵和马林西都扒上了卡车。只是车上装的甘蔗是一捆一捆的,压得太紧太紧,怎么也弄不下来,仅有胡龙标抽了两根。
下车时,几乎每人都跌了个“狗吃屎”。
当第四辆卡车驶过来时,他们就有足够的经验来对付了。
范光杰故伎重演。因为跑得太慢,差点被车头撞上了。司机刹了车,停车摇下窗玻璃,狠狠地骂一句:“你不想活了啊?!”
就在师傅骂人的当儿,他们从后面都扒上了车厢,幸运的是,这车装的很松,也没有用绳子码,轻而易举地就翻下四五捆。因为从车屁股后面窜上去的,司机从反光镜里根本就发现不了车上有人打劫。当司机能从反光镜里看到他们时,起码也是百米以外了。
这次收获不小,但也有小小的代价,下车的时候,罗玉富和姜思贵不慎摔倒,胳膊上都擦破了皮。胡龙标落地时,左腿没站稳,重重地摔了狗吃屎,嘴里都流出了血。马林西伤的最轻,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伤了手指,并无大碍。
又有几辆满载甘蔗的卡车从面前经过,他们已没有兴趣,现有的战利品,足够他们品尝一会的哩。
就这样,一连两个星期,差不多每天下午,他们都有这样的收获。因为跑这条线的运输的司机,就那么七八位,他们也发现了有育种队员有打劫的动机。于是,每到快接近他们时,总是猛地加大油门,跑的速度仍然是快不了多少,可车厢摇摆的幅度很大。由于他们有了一定的经验,练就出的扒车水平,仍然逃不过马林西他们几个育种队员的手掌。照样能轻而易举地扒上车,掀它几捆甘蔗下来,一时吃不了那么多,他们还带回宿舍,分给大家吃。
这件无聊的事情,他们一直干到整个运甘蔗季节结束。虽给育种队员的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同时,也使得这种玩劣的坏风气滋长起来。
南繁育种队员扒汽车,现象上是弄甘蔗,实际上是玩儿的心理在作怪,这样打打闹闹,半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司机当然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并不真正为了利益而拦路打劫,都是些大陆来的年轻小伙子,闹着玩儿的吧。司机们并不当真,有些心肠好的,全当没有看见有人扒车。
也有拿他们开玩笑的司机。
当有人接近卡车时,司机故意放慢速度,估计有人上钩了,要么加大油门,一阵猛跑;要么在路上蛇行,摇摆的车身晃得上面的人趴在上面支持不住;要么刚刚加速后,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伸出头来,看看马林西他们滚下车狼狈不堪的样儿,头伸出窗外朝育种队员晃晃小拇指,戏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