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融烧了宋章的牌位回来,端木惟真让他送宋良工回秦楼。
钱小修见宋良工几步一回首,道,“我觉得宋姑娘比较希望是希望您送她,大人怎么把这份美差往外推呢。”
端木惟真张口就骂,“你是没带脑子出来吧,我告诫过你见到泸陵王绕道而行,你却偏偏一头往前撞,你是以为自己有九条命么。”
钱小修纳闷了,端木惟真见她好似总在动气,明明刚才劝诫宋良工的时候话语虽算不上温柔,也算平和的。美人一走,原形毕露?“我也算是救了大人红颜知己,大人没有半句谢话却反倒是怒气冲冲的。”
宋良工充入秦楼后,端起,市井流言说他沉迷宋良工美色。
端木惟真提醒道,“她和她爹不同,秉性纯良,诗词造诣也高,可惜错生了人家。他爹斗败,她成了牺牲品。有些较量是输不得的,输了,跟着你的人都会遭殃。”
钱小修笑道,“端木家的运势如日中天,大人不用担忧。”
“权势是皇上给的,可以给就可以收回。没有人甘于屈居人后,表面屈服可能却在背后虎视眈眈你的位置,只是做法有高明和不高明之分。齐州刺史,他是太急进了,才给了他人下手为强的机会。”
他说着,见到钱小修垂眸思索,想来她是明白了,自她卷进泸陵王时间以后,她的台秀楼、钱宅周围是多了多少眼线。
她道,“原来大人知道了齐州刺史来找我一事。”
端木惟真道,“曾经想坐收渔利而今要将功补过的,依附着端木家生存不能让齐州刺史死灰复燃的,甚至泸陵王,还有他的党派。各种利益牵扯,你算都算不清。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来我是成了让人下手的目标了。”她朝他作揖,明白他是在表明态度做给他人看,要保她。“多谢你了,表哥。”
她叫的小声,但知道他是听到了的,表面上却是无动于衷,一点讶异也没有。她真是猜得没错,这人认出她来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马车都停在距寺不远的地方,钱小修打了手势,让送她来的马夫自行离开。端木惟真撩开帘子,踩着矮凳上了车。“灯会那日。”
这么早,她以为是她喝醉那晚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识破了身份。“等等,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第二日还要让端木谨诺来试探我?”
端木家还是维持一惯奢侈的作风,马车内也是富丽堂皇,座上弄了一个锦缎的软垫,端木惟真挨靠着,问,“还记得当初你弄坏我的蟠龙墨条和那本治国论么?”
钱小修点头,是有印象。
“当初你装哑卖傻弄坏我的墨条和孤本,我咽不下那口气想整治你,想看你担惊受怕解解气也好,哪知道被你用掷镖逃过。”
钱小修惊讶,就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到现在还记恨么?
“你是不是觉得那不过就是小事?胸无点墨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人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有多贵重。”想法被看穿,钱小修傻笑,任由端木惟真口下不留情讽刺着。“我不晓得你明明再生,为什么却要装死。但想来你是有原因才会这么做,我让谨诺试你让你知道我在怀疑你,那你待在我府上养伤的那几日必定是惴惴不安,也算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这理由听起来真是,滑稽可笑,但她知道,端木惟真想骗人,是有本事编一个更合情理的原因。
“两位表姐出嫁后第二日屠家就传出你染病的消息,不久便说你因病离世。”当时她救父的壮举轰动一时,不少百姓议论纷纭说她聪慧天妒英才。“姑父知道你没死吧。”
出殡那日他也去了,还记得当时还是四皇子的东野昊和姑父去了后堂似要凭吊,那时候他是疑惑四皇子和当时不过八岁的屠鱼跃之间有何关联。而现在,他是觉得古怪,棺木是空的,为何东野昊出来只字不提。
她想了想,“可能知道吧。”若是国师有跟他提及过她寿命的话……
端木惟真记得傅云觞说过钱小修游过大江南北不少地方。“这些年来没去看望过你父母?”
“……”她想去,但是她不敢。担心老皇帝疑心重,怀疑她没死,会在那边派人盯着,也怕连累屠邱和柳月娘。但说到底还是她怕被抓回去日夜虐待,没了自由,她就是这么窝囊。也就只能想念的时候,念上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了——“屠鱼跃已经死了,让这个身份长眠吧。”
端木惟真听出她不想公开身份,也希望他为她保密。“三表姐已册立为后,所生的孩子立为太子。几年前三皇子离世,二表姐入宫封了妃,不久还生下皇子宠冠**。”
屠花舞喜欢东野昊,钱小修知道。但罗敷有夫还不死心?勾引了妹夫,进宫和屠弄影争宠。这对姐妹怕真是情份殆尽,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姑父虽然远离朝政中心,但镇守边关手上握有兵马你四哥也晋升做了副将,要说权势,屠家和端木家在朝廷上算是一文一武分庭抗礼,难道还不足以保全你。”
端木惟真心里猜测,她是惹了什么灾厄才要假死躲避。
“我爹保家卫国绝不会以权谋私,皇上想来是知道他为人才会让他驻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