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手心冒出轻薄的细汗,出卖了她此刻内心不安,生怕眼前男人看出什么弊端。
他的脑海里倏然闪过一抹身影,好像那天那个女人身体也是没有任何温度。
冷的像是冰窖。
秦九笙大致瞧了眼她的伤,确实是晒伤的痕迹,伤口周围的肌肤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慢慢溃烂,若不及时治疗的话,她那张脸算是要毁了。
真娇气。
秦九笙开了支进口药膏给她,说道:“125,怎么给”
林鹿从宽松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一张二十元,一张五块,三张纸币静静躺在桌上,秦九笙嘴角抽搐了下,他实在没有想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时代,还有学生带纸币的。
他收了钱,就看见林鹿左手拿着药膏凭着感觉涂抹,她慢慢摸索着伤口的位置。
左指落在她伤口旁边的脸颊上。
这倔强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秦九笙狭长的桃花眼微咪了下,心生怜惜,修长的手臂一伸就从她手中拿过药膏,淡淡说道:“你手指有细菌,我替你擦。”
隔着厚实的桌子,秦九笙优雅的摘下消毒手套,整双手都用酒精消了毒,指腹才涂抹上药膏半弯着身子,替她轻轻涂抹起来。
秦九笙的动作轻盈温柔,轻轻推开膏体,那灼烧的部分被一抹清凉所替代,减少了她的痛苦。
他离她及其近,晶莹小巧的鼻尖萦绕着淡雅的清香味夹着一股成熟男人气息,是从秦九笙身上散发的味道,她抬眸能瞧见他脸上细细的毛孔,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让她有种莫名的恍惚。
他是不是对自己太好了点。
“手伸出来。”头顶传来秦九笙轻柔如春风的嗓音。
林鹿乖乖伸出手,原本晶莹剔透的肌肤已经出现一片红肿,而那修长的指节依旧完美,像是残缺的艺术品般,秦九笙顿时感受一阵口干舌燥,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下,目光从她手上挪不开。
秦九笙感受他心跳剧烈加速,心跳砰砰砰像是要漏掉半拍。
那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秦九笙凭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指腹抹了点药膏,涂在她冰莹的手指上,他的目光认真一丝不苟,小心翼翼的呵护那双手。
她的手指很柔软,手下有轻薄的薄肉,又不是那种全是骨头的手,骨肉结合恰到好处,正巧刚刚好。
“可惜了,这么美的手,不知道要不要留疤。”秦九笙淡淡的感慨道。
就算留疤,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至少也还算是个艺术品。
林鹿愣了愣,还没有人夸过她手好看。
之前林鹿也接触了韶镇一些人,时隔多年她第一次踏入人群里,对新鲜事物都保持着好奇心,就因为她体温低于正常人没有温度,常年又打伞的原因,韶镇的人总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
他们的目光不友好带着厌恶和打量。
林鹿直觉也已于常人,一眼就能断定人好人坏。
那时候,林鹿是渴望朋友这种东西,她与人隔绝了五年之久,她想要去看看外面的缤纷世界。
某天清晨,林鹿照常去镇上玩,那天阳光明媚,她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所吸引,没有注意到身后奔跑过来的熊孩子,一把抢走了她的伞,而她的肌肤在众目之下变得红肿起来,那些人露出狰狞的面孔辱骂她是个怪物,让她滚别在来镇上。
曾经对她表示善意的人们,此刻露出最狰狞的面孔辱骂着她,骂她是怪物。
林鹿静静地看着他们,将他们狰狞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他们骂她让她去死,滚回她原来的地方去。
她在想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她刚想开口解释,哽咽了两下,却发现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林鹿默默的捡回了雨伞,连着沈泽花也一同被骂,让沈泽花带着这个怪物滚出韶镇,无奈之下,沈泽花只能带她去韶镇最偏远的地方,那里空无人烟。
从此以后再未踏入镇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