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荣心里又何尝不矛盾?
徐家和王家虽没彻底撕破脸,但也应无联姻可能,她是否该放下前世的仇怨,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可一想到上世的一尸两命以及之前落胎的两个孩子,她又觉得很不甘心。
更别说,这一世的王楚楚依旧本性难改,欺负她一次不够还想欺负她第二次,那一次若不是皇上及时赶到,最后她的脸能否保全还真不好说。
这让她如何放下?
既然放不下,那就追着自己的本心走,她倒要试试,看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追随自己的本心走,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曾荣回道。
尽管她的支持依旧带了点私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他两人的利益是一体的,目标也是一致的,而她对他,也倾注了自己的真心。
“好,追随自己本心,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坦然接受。”朱恒挺直了身子说道。
夫妻也好,知己也罢,有曾荣在身边,他的心就有了依托,不再像之前飘荡荡的无处安放。
接下来,曾荣问了他一些近期的治疗情况,才知覃叔虽在外面买下一间院子,可太后看管太严实,每次他出门都会带好几个侍卫,明的暗的都有。
好在朱恒也聪明,思索再三,干脆向太后坦承,说是覃叔为了陪他,在附近买了一处庄子,他想隔三差五地去庄子里转转,顺带也和覃叔说说话,毕竟以后回宫了想再出来没有这么便利。
太后一听是先皇后留下来的管事,倒也没反对,她早知先皇后留下一笔不菲的嫁妆,这嫁妆总得有人打理,如今孙子大了,愿意接管这些俗务也不是什么坏事。
关键时候,这些银子是能派上大用场的,比如说之前王家捅下的那个粮食窟窿,户部堵不上,她儿子没法,找到朱恒,朱恒一开口就捐了二十万两。
虽说是自己儿子她不该去怀疑去诋毁,可因着这二十万两银子,儿子看待孙子委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有了太后的支持,朱恒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给他看病的又换了位老大夫,朱恒的身份依旧是南边来的富商,在京城有生意往来,如今在庄子里避暑,顺带求医。
“和我相比,手法和穴位是否不一样?”曾荣问。
“确实不太一样,有点效果,不过老人家说了,想要痊愈很难,他也不知能做到哪一步,也需看我自己能吃多大苦。”
事实上,朱恒现在就有感受,汤药还好点,咬咬牙灌进去了,也就是苦点,可针灸就不太好受,随着经络恢复的越来越多,麻感和痛感也越来越强,有时像是蚂蚁钻心般难受。
通常一次针灸下来,他全身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半天不能动弹。
曾荣到底是个半吊子,她扎的针灸穴位不全,有时可能还会错位,效果自然比老大夫差多了。
“这些日子在西苑,我也有看医书,可惜,没法向曾太医当面讨教,不如这样吧,改天带我去见见那位老大夫,我也跟他学学,精进些技艺。”曾荣说道。
朱恒自是求之不得。
回到揽月楼这边,朱恒留下来陪着曾荣用了点东西,又命小海子和小路子帮曾荣擦拭了一遍屋子,准备好热水和浴盆,这才离开。
翌日一早,曾荣是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的,正犹豫自己是该继续赖床还是早点起身去给太后请安时,门外响起了郑姣的声音。
郑姣是来叫曾荣起床的,说是皇上去见太后了,留下话让她叫曾荣过去,说是一会去狩猎。
“我们也去狩猎?”曾荣兴奋了。
之前在乡下采草药时她见过村里人用陷阱抓捕过猎物,有一次她还差点踩上去,是阿华拉住了她,她才知原来每个陷阱都有特殊的标记。
“你会射箭?”郑姣见曾荣欢呼雀跃,有些不大理解,给她泼了瓢凉水。
曾荣摇头,“我经常从书里看到那些游牧民族狩猎,那是男人的世界,说白了,也是一种野性的侵略和剥夺。”
“既如此,那你高兴个啥?”郑姣说完似想到什么,上来咯吱了她一下,“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被太后叫去问话了。”说到这,曾荣正好想和郑姣探讨一下,西苑的事情是如何传到了南苑,那个传话的人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郑姣向曾荣屈膝行了个礼。
曾荣闪身一避,“少来这些虚的,想法子应付过去才是真的。”
这些时日郑姣和田贵妃住在一起,对宫里的状况比曾荣清楚多了,尤其是对皇贵妃的了解。
据田贵妃说,皇贵妃也是宫女出身,十二岁那年可巧赶上皇上见喜,需出宫隔离,太后想挑几个聪明伶俐的过去伺候,也不知怎么选中了童瑶。
那段时日不用问也十分煎熬,见喜之人十之五六活不下来,偏又极易感染,故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而童瑶却尽心尽力陪在皇上身边,也因此获得了皇上的信任和宠爱。
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童瑶如此有底气,敢恃宠而骄,敢独霸皇上,敢把手伸向皇上唯一的嫡子,也敢对太后不敬。
如此一而再地挑战皇上的底线还能保全自己,这情谊不是一般的厚,绝非单纯地服侍过皇上这么简单,想必还牵扯到什么恩情。
“田贵妃和你说这些是何意?”曾荣忽地警醒了。
这些事情覃初雪尚不肯对曾荣言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