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北凉军营,这一招,虽是和当日在紫禁关的时候相似,但是不同的是,现在的火烧军营,乃是不留后路,一死方休。
夜晚通亮的北凉军营,已经是一片的狼狈不堪,失去了粮草,现在连军营几乎是被烧了一半,这样的损失,乃是从所未有的。
漠良得知消息,就是一句“牺牲任何人,都是在所不惜”之言。
但是漠良不会知道,因为这样的决定,让卫骅扬痛心,他知道了北凉火烧军营的事情,便匆匆的去找漠良,而刚好,卢将军也在了。
见那卫骅扬一脸上前质问和问罪的神色,漠良却早就已经猜到了,还未等卫骅扬开口,漠良便说道:“卫将军,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是身为将军,我必须这样做。”
“那是二千人命,我本以为你只是让二千兵马进入北凉军营刺杀北凉的领将,可是却让他们以火**。”卫骅扬一声声的语气都是强烈的不满。
虽然说为骅扬乃是南王亲自册封的将军,他为人小心谨慎,向來都是战场上让敌军微风丧胆的卫将军,但是,他绝不会去故意牺牲自己的兵,而白白的去送死。
漠良看着卫骅扬,心中却都是一阵阵的感言,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男子的性格呢?连自己这个当然不熟悉的女子他都会将其带进宜州的军营,现在二千的士兵白白送死,他岂会逃得过这般罪孽。
“卫将军,现在乃是非常时期,我说过,为了南王,我在所不惜,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区区两千兵马,烧之北凉军营一半,这笔交易,是我南王得利,听闻卫骅扬爱将惜兵,但是现在,不是儿戏之愚弄,感情用事,只会招來我南王之灭顶,这样的后果,哪怕是牺牲数几的两千兵马都是于事无补。”
她说的字字铿锵有力,理在前,人命如水波。
那个站在台阶之上的女子,早已是心中冰冷,只有效忠,她的所有,都已经在自己的那一句“我要为将”之中全部散去。
台阶之下的卫骅扬看着她,这个被唤作漠良的将军,他卫骅扬始终都看不透彻,卫骅扬也是第一次暗暗的对这个将军起了一丝莫名的探视之意,也是第一次在一个将军的脸上看到那真正的忠效和大志雄气,他自问自己是不及的。。
卫骅扬说:“可是这一次,牺牲两千兵马,将军认为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为何不值得。”
值得,当然值得,为何不值得。
三句“值得”。奠基了太多太多。
那一刻,谁会知道,这个漠良将军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有漠良自己知道,为了南王,她可以牺牲很多的人。
而卫骅扬,也不再说任何的说了,三句值得,已经将他的所有质问都打败了,那是在疆场上就种下的所有。
“将军,北凉的粮草已经进了我们的地方了,现在怎么办?”一个士兵风风火火的跑了过來,跪地禀报。
漠良眉色一簇,细细一想,便从台阶往下走去,一边说:“好,卢将军,你现在立刻派遣三千兵马前去接粮草,将运送粮草的一千北凉兵全部活捉,捉不到的……就杀。”
“属于领命。”卢将军沒有不敢有半刻的耽误,便立刻下去领兵前去了。
而卫骅扬默然的站在了一边,从之前的质问神色变得有几分敬佩。
漠良回身一看,对上了卫骅扬的目光,漠良的心却不自觉的狠狠一颤,隐隐的作痛起來,但是也只是一秒的时间,随即那晃动的神色便匆匆忙忙的消失了。
漠良说:“卫将军是个聪明的人,你征战多年,希望你会明白我的决定,也许将北凉军击退之后,你我二人不会再相见,但是一日在军,便是战友,卫将军才略,我等也佩服,至少将军爱兵之性,依旧犹如当年。”
犹如当年。
漠良说出了这四个字,里面的含义想必都已经放在了上面。
若说是当年,漠良从未与卫骅扬打过交道,岂会知道当年,卫骅扬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参透漠良的一番话,但是不等他参透过來,漠良就已经走远了。
看着漠良的背影,卫骅扬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是看错了,因为那个背影,实在太像洛诗了。
卫骅扬每次在梦中都会梦见当然在自己大婚之时洛诗反身离开之时那落幕和绝望的背影,那一刻,卫骅扬就已经将紧紧的将洛诗的背影烙在了自己的眼中。
但是这个漠良将军的背影却像极了洛诗的背影,拒在卫骅扬的眼中,这是一个男子,不是一个女子。
而远远的,卫井本是随着卫骅扬一齐來的,但是卫井却沒有朝前,而是站后面,远远的看着漠良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在卫井的眼中似乎成了不能拿走的物件。
和卫骅扬一样,卫井也觉得,那个背影,竟是和洛诗相似。
而缘归缘去,终究还是那红色带的梦,是那來自于两千多前的一场安排的梦想,但是不管任何,早就已经成了这二千多年前的回忆。
洛诗知道,只要有那么一天,她将南王统一了,或许,自己就真的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可以真正的离开卫骅扬和卫井。
但是在此之前,漠良必须留下。
沒有人知道,就在漠良转身之际,她的泪水在脸上滑过,直到自己的脖颈,不知道是忍了多久,她才终于是在卫骅扬的面前转身,那么的若无其事。
她真的做到了,真的已经不会在卫骅扬的面前羞涩的低下头了,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