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千千万万种再见的场景,卢暖却从未想过,像现在这般,同样的面容,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相遇。
他在面前,可不是他。
她也不再是她。
尺尺已天涯。
多年前的别离,再不相遇。
再相遇,物是人非。
卢暖想到这,不免感伤,在上官俊彦扭开头的时候,低下了头,眼眶早已经发红,细细酸涩的脖子,卢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去想,毕竟世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多久别重逢。
见上官俊彦进了医馆,卢暖才慢吞吞的走进去。
一进医馆,医馆学徒立即慌慌忙忙的走上来,小声说道,“姑娘,你那朋友伤的不轻,身上全是刀伤腐肉,那位公子的意思是全部割掉腐肉,我觉得不妥,姑娘你的意思呢?”
卢暖闻言,想了想才说道,“既然都是腐肉,小心割掉上药,兴许会好的更快些!”
“啊……”医馆学徒错愕。
毕竟,割去腐肉,这还是他学医以来,第一次听说,其中风险有多大,他可不确定,尤其那人伤的那么重,一个不小心,就性命难保。
“啊什么呢,其实,你想想,那些腐肉不割掉,就是上了药,也会细菌感染,如果割掉腐肉,新肉会重新长出,病人也少受很多痛苦!”卢暖说着,把衣裳放到医馆学徒手中,说道,“快把衣服拿进去吧!”
学徒愣愣的点了点头,抱着衣服进了后院。
卢暖立即跟上,一个人在院子里无聊的转着圈。
上官俊彦路过的时候,只是随意朝院子里瞄了一眼,见卢暖低着头,一圈一圈的走着,平静无波的脸上,勾起一抹淡笑。
然后离开。
卢暖抬起头,看向拱门外,见拱门外,空空如也,撇撇嘴,连忙追出去,见走廊处也是空空,才泄气的回到院子里,继续转着圈。
一个时辰后。
满脸疲惫无赖的徐子衿拉开房门,带着一身的气味走出屋子,不悦的皱起眉头,走到卢暖身边,说道,“哎,救了个麻烦!”
卢暖闻言,错愕的问道,“怎么说?”
“呼……”徐子衿叹息一声,伸出手,把手中的印章递到卢暖面前,说道,“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用得起这么昂贵的东西,你说,他早不倒下,迟不倒下,为什么要倒在我们面前?”
卢暖闻言,顿了顿,想着徐子衿说道那个人,心中有些猜出来,却还是不敢肯定,淡淡的说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缘分?”徐子衿冷冷一哼,不置与否,心中却不想和玄煌有这个缘分。
谁都知道,一旦和皇家扯上关系,就代表无尽的麻烦。
尤其和皇帝扯上关系,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丢下他不管吗?”如果一开始不知道身份,还可以,如今知道身份了,真能昧着良心丢下?
“怕是不行了!”徐子衿说完,咧嘴一笑,凑到卢暖身边,笑眯眯的说道,“还是阿暖身上好闻,香喷喷的!”
卢暖闻言,脸一红,咬着嘴唇瞪了徐子衿一眼,阴霾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浅浅一笑说道,“就你爱耍嘴皮子,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吧,我刚刚问了问这里的大夫,说这个院子暂时给我们住了,咱们先住下来,等他伤势好了,看看是带着他一起走,还是给他些银子,咱们各走各的……”
若他只是普通老百姓,救了他也算仁至义尽,可他偏偏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徐子衿点点头,见卢暖脸色有些发白,说道,“阿暖,你也找个房间休息休息,啥事情都等休息好了再说!”
卢暖“嗯”了一声,找了个房间,倒在铺垫好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徐子衿梳洗完毕,敲门声响起,卢暖才疲惫的爬起身,穿了鞋子,开门。
徐子衿一见卢暖脸色不但没有好些,反而越发的惨白,连忙问道,“阿暖,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瞧你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
“很惨白吗?”卢暖说着,摸摸自己的脸。
徐子衿点点头,抬手探探卢暖的额头,疑惑的说道,“没发热啊!”
卢暖尴尬一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真的!”说着,扭开头,有些不敢直视徐子衿关心的眼神。
徐子衿见卢暖不愿意说,顿了顿才说道,“好了,好了,走吧,饭菜已经准备好,我见这医馆还有个院子比这个院子幽静,刚刚已经和医馆的学徒说了,一会咱就搬过去,至于那个人,哎,咱们找个丫鬟伺候他得了,我可不想事事亲为像个孙子似得的伺候他!”
“丫鬟?”卢暖闻言,有些不赞同,想了想才说道,“一个姑娘伺候个大老爷们,终归不太方便,不如咱们多给些银子,让那个大夫多照顾着,一来他懂医术,有什么变故,也能随时发现,若是在外面请一个人回来,也是生手,未必能照顾得好!”
“也行,管谁照顾他呢,只要他缓过这口气,我把东西还给他,咱就走!”马不停蹄的走,走得越远越好。
最好从此之后,不再有任何的牵扯。
卢暖见徐子衿这般小孩子脾气,有些哭笑不得,“行,听你的!”
卢暖和徐子衿把东西搬到徐子衿说的那个院子,院子何止叫清幽,分明就是世外桃源,假山流水,药蒲处处,一阵阵药香传来,一个独立的小院,厨房,锅碗瓢盆样样俱全,就是一户人家住在这,也宽敞的很。
见厨房里还摆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