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闭关,其实与平时修炼也没什么区别,对于明越来说,修炼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在天机门的二十年里,自从辟谷以后,明越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每天吸收炼化灵气、修习法术、祭炼天机盘,经常一入定就是几个月甚至更久。
只不过现在是在五皇子府,不同于在师门,他不能再随心所欲的闭关了。临走的时候大师兄有告诫过他,既然投靠了五皇子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少不得每天要早出晚归,跟前跟后。听自己说了五皇子修为低微,大师兄还叮嘱自己一定要时刻跟随保护皇子殿下。
想到祝子轩那诡异的刺杀身法,明越还是有些气恼。那天其实他真的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濒临死亡的危险感,他毫不怀疑祝子轩手中的诡异匕首能轻易要了他的命,没有结成元婴的修真者一旦**被毁也就是彻底死亡了。修真者争斗都是靠斗法器和法术,只有剑修才会用这种近身肉搏的方式和人战斗。在谷内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一向都是点到为止的。
也正是因为认为祝子轩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他们之间有命契联系能感知他的状态,明越才敢毫无顾忌的闭关修炼。
明越盘膝坐在床上,体内功法运转,一股股天地灵力汇入他的身体,运行周天后投入丹田融入金丹中,周而复始。在心神进入空灵境界前,他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心中暗道:大师兄猜错了,那个家伙身边保护他的高手多得很,几个隐藏身形的暗卫个个都是七星武者,哪里需要他明越的保护!
正是仁德二百九十年正月十五,这一天是上元节,天元朝的百姓们合家欢聚,家家户户都挂起了花灯。整个中京城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街道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五皇子府一大早也挂起来满府的花灯,都是中规中矩的样式。
悄无声息的沁园中,祝子轩独自站在窗前,感受着充斥在整个京城里的节日的欢庆,俊美苍白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寒霜,身周的空气几欲成冰。半晌,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道:“沐叔,你看,又是一年上元节了。”声音轻不可闻,更像是喃喃自语。
静静站在他身后的沐樊闻言身躯一颤,苦涩、愤恨、怜惜在他平凡的脸上交织成一片复杂的表情。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祝子轩也没有想要他回答什么,只是失神了片刻就自嘲般的笑道:“不过是元宵宴而已,一些皮肉之苦,本殿还不放在眼里。”
“殿下……”沐樊看着眼前这个人瘦弱的背影,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每年的上元节晚上皇宫中都会举行元宵宴大宴群臣,宴会盛况非凡,通宵达旦,连后宫嫔妃都会出席。宴会上最重要的一个节目就是几位皇子之间的比武,胜出的皇子会得到陛下的嘉奖。自家殿下从小就体弱,武道修为一直比不上其他几位皇子,每年的比武上都会伤的不轻,最严重的一次回来后足足在床上躺了四个月,还要受到陛下的斥责和皇子们的羞辱,更不用说那些其他派系的大臣妃嫔的冷嘲热讽了。
比武场上各凭本领,修为不如人就要被欺凌,更何况是在亲情淡薄手足相残的皇室。殿下要面对的这种在比武上明目张胆的欺辱连侯爷都无法插手,毕竟其他几位皇子的母家势力也都不可小觑。沐樊原是是镇国侯手下的亲卫队长,一路跟着沐闻雨从战场上走过来的,在祝子轩出生后就被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从小看着祝子轩长大,早已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每次看到祝子轩遍体鳞伤的从元宵宴上回来,从最开始的伤心欲绝到现在的面无表情,他都心疼的不得了。
“好了沐叔,这些本殿都不在乎,早晚有一天是要他们十倍百倍奉还的。”祝子轩一回身就看到沐樊一脸苦涩,不想让他太过担忧,“对了,明先生出关了没有?”
沐樊揉了揉手掌平复好心情,躬身答道:“明先生今天早上出的关,听说今天是上元节后就出府了,说是去街上游玩。”
祝子轩闻言挑眉道:“他倒是好兴致!本殿还以为他没见识过热闹想着要带他玩上一回,没想到他倒自己出府了。”说话间已经大步迈出房门,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本殿去找他,沐叔你就不用跟着了,晚点回来准备去赴宴。”
“是,殿下。”
东大街是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道宽阔的足以让七八辆普通马车并驾而行,两旁酒楼林立,人来人往,还有数不胜数的各式小摊贩在招揽生意。
明越站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子前,虽然脸上一片淡然,仿佛面前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入不了他的眼,其实他的眼睛紧紧的黏在几盏毛茸茸的小动物花灯上,脚步舍不得移动半分。
那几盏花灯摆在摊子左边,在各式各样精致美丽的花灯中并不怎么显眼。花灯做得十分可爱,通体毛茸茸的,有雪白的小兔子、火红的狐狸等等,其中一只黄色条纹的小老虎样子虎头虎脑的憨态可掬,让明越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
“这位公子,看上这盏花灯的话就买下来吧,这么可爱的花灯可讨女孩子的喜欢了!”摊主是个中年汉子,长得瘦猩瘪,显然是个一点武道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他见明越气度不凡,俊秀的如同仙人一般,在摊前站了好一会儿,连忙殷勤的搭话。
他喜欢的花灯为什么要讨女孩子的喜欢?明越想不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