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回去抹了药,就找欧阳克去丰乐楼喝酒,包了个雅间。我的酒量真得是很小很小,才喝一壶眉寿就醉醺醺的了,欧阳克才刚刚脸发红。
觥筹交错,欧阳克边劝酒边探问:“小王爷,你是跟全真教的丘处机学的武功?全真教想通了,愿意投靠金国了?”
我点头又摇头,大笑道:“怎么可能呢?皇爷爷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只恨人才太少,对教人禁欲抑己厌世遁世的道家很反感,不可能扶植全真教的,全真教那班道士心里清楚,干脆指我们为异族,作对到底。”
欧阳克随意点头道:“这样啊,不知丘处机为何会教小王爷?”
我道:“我六岁时在街上偶然遇到丘处机,他见我资质好,要收我为徒,我说我得回去问父母,明天再答复他。回来一说,父王说可以,给我假造了个身份。第二天我就跟丘处机说我父母不愿,所以他不可以上我家,我每天早上出来,偷偷跟他学。他信以为真,教了我六年多,后来他说要去行侠仗义,就走了。”我小时是每天早上都去郊外,只不过我是去瀑布下面练剑,还要练骑射,府里地方小,马跑不开,但是我这么说,欧阳克就是去打听也不会发现破绽。
六岁就能骗倒丘处机那等老江湖?欧阳克端着酒杯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举杯敬酒,勉强笑道:“小王爷真是聪明机智。”自己一饮而尽。
我脸现忧色道:“欧阳兄莫取笑我了,那个王处一必会告诉丘处机我的身份,丘老儿那火爆脾气,知道被我骗了,一定会上门找麻烦,我父王挺讨厌他的,可不会留情。欧阳兄,他从前教我时尽心尽力,我不想伤他,你足智多谋,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知难而退?”
欧阳克皱眉苦思:全真道士不爱钱,不好色,不贪权,不怕事,名声又好,从王重阳起就拼命和金国作对,请我等联手除了丘处机好办,但要让最多事的丘处机忍气吞声……
我唉声叹气道:“欧阳兄,现在有你们这些高手坐镇还好,你们若是走了,丘处机怕是就要闯进来抓我了,当真调队威捷军把他射成刺猬吗?我不想啊。”一拍手,喜道,“欧阳兄,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你们江湖上是不是有这么个规矩,有谁犯错的话,那也只有他自己的师父管得,别人就是见到他在干坏事,也只能阻止,然后找做师父的理论?”
欧阳克疑惑地道:“差不多是这样,怎么了?”
我托腮笑道:“丘处机很讲江湖规矩的,我要再拜个师父,让丘处机找我第二个师父论理去。你说,我再拜谁为师好呢?”
欧阳克正色道:“小王爷,江湖规矩,若是未得本师允可,决不能另拜别人为师,纵然另遇之明师本领较本师高出十倍,亦不能见异思迁,任意飞往高枝,否则即属重大叛逆,为江湖同道所不齿。”
我奇道:“我又不是江湖人,我是小王爷诶,大金的皇孙啊,再说,就算没这回事,丘处机就不找我麻烦了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不在乎多给他一个借口。欧阳兄,你帮我想想,什么人的名头能吓走丘老儿?唔,老顽固就不用考虑了,练武太苦了,我不要再练了,我要学欧阳兄你,享受人生,我只是想借个名头狐假虎威一下而已。”
欧阳克笑道:“全真教仗着他们早死了的开派祖师曾经是天下第一,素来狂妄,在江湖上都是横着走的,要让他们收敛,除非是和王重阳齐名的五绝中人。”
这家伙,还特地强调“曾经”二字,对他叔叔真有信心啊。我挥手道:“欧阳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谁能借我一个名义吧。”
欧阳克道:“北丐东邪南帝都和全真教一样,自负侠义,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做人要忠君爱国,一直跟你们金国作对,其实,他们暗地里还不是杀人放火?简直是无恶不作,就差树起反旗了,哼。小王爷,偌大个江湖,只有家叔西毒才实事求是、表里如一。本来我们这一派一脉单传,家叔已教了我,是不可以再收弟子的,但是小王爷你既然只需要一个名义,并不想学我派的武功,那就用家叔的名头吧,家叔宽宏大量,最爱提携后辈,不会介意的。”
我喜出望外道:“真的吗?欧阳兄,你人太好了,真是助人为乐,急公好义啊。你今日帮我,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在金国境内,我父王的话还是管点用的。来,我敬你一杯。”
欧阳克谦逊道:“小王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我憧憬道:“欧阳兄,令叔和王重阳并称,那他的武功一定比丘老儿他们高多了,丘处机找来时听到我已经是西毒门下,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真希望他快点来,我要看他的笑话……”突然呆住。
欧阳克奇道:“小王爷,你怎么了?丘处机不敢得罪家叔的,一定不会再找你,放心吧,没事的。”
我苦笑道:“我知道,看欧阳兄你年纪轻轻已不逊于丘老儿,就知道令叔武功何等高强了。只是有个破绽,你刚才说你们一脉单传,丘老儿云游四海、见闻广博,不会不知道,令叔不会收第二个徒弟,怎么会是我的师父呢?”
欧阳克道:“这个……我出头呗,我去说,我叔叔让全真教别再找你,他们应该不会怀疑我的话。”
我摇摇头道:“不保险啊,他们要是当这话只是令叔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呢?”轻轻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