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雪白宽阔的丝袍,只在腰间束上两寸宽的丝带,隐约表露出她无限优美的身段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娇柔纤弱。
披肩的乌黑长发自由写意地垂在胸前背后,黑发冰肌,尽显她的女性丰神。
他呆呆的望着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嘴。
她望着天缘福地白雾飘笼的山峦,轻轻道:“我来了。”
他没有带她去别的胜景,只领着她到了山后耸起的一处孤崖,止步崖沿,纵目四顾,长长吁出心头郁结着的无限思念后,刹那间回复了往昔的冷静,旋又叹了一口气,不能自已地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日子过的真慢。”
她来到他身后,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微风拂来,两人发袂飘飞,猎猎作响。
他双目蒙上化不开的深沉,跌进既美丽又伤感的回忆里,梦呓着般道:“我终于通晓了该如何去掌握和欣赏生命,使每一刻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感人。既迷醉于眼前的光阴,亦期待着下一刻的来临,又希望时间永不流逝。幸好你来了,否则生命对我再无半丁点的萦系,使我变成了另一个注定孤独的人。”
她缓缓移前,来到他左侧处,幽幽一叹道:“上趟与你偶然相见,本就有一事相告,但终没有说出来,现在你想知道吗?”
他一听她幽幽话语,就知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简单,如不是这半年的心志精修,此刻他肯定会心志失守,他长叹一声反口问道:“我能否拒绝?”
她凄然笑道:“拒绝又能如何呢?该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默然片晌后,玉容回复了止水般的安详,淡淡道:“任何与生命有关的情事,均是暂若春梦,转眼后烟消云散,了无遗痕,空手而来,白手而去。”
他轻描淡写地道:“那为何你仍要来天缘福地,不怕愈陷愈深吗?”
她现出了罕有充盈着女儿家味道的甜美笑容,欣然道:“你终又忍不住说出这教人喘不过气来的迫人说话了。”
她探邃莫测的眸子闪动着智能的采芒,缓缓道:“若我狠得下心,不理尘世上所发生的事,更没有遇上你,说不定我会死心。偏是命运弄人,此刻想不闻不问亦暂不可得。”
他想不到她如此直接,一震下别过头来,看着她侧面优雅纤秀的轮廓,愕然道:“你知否如此暴露弱点,实属不智,假若我把心一横,务要得到你,那你过往的坚持和努力,岂非尽付东流吗?”
她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油然道:“你非是乘人之危的人,才弄至现在如斯局面,既是有缘,何须有份,莫要吓唬我了。”
他哑然失笑道:“如果还是半年前的我,你这番话就会白说了。”
她转过娇躯,面向着他欣然道:“今日之会,直至此刻,我才见到你潇漉的笑容。横竖不应说的那句话也说了出来,你有没有兴趣再听我的肺腑之言呢?”
他啼笑皆非,苦笑道:“何碍说来一听。”
她似小女孩般雀跃道:“这趟你看不破了。”
他叹道:“我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吗?你高估我了,你的善解人意,我心中是有感触的。”
她转回身去,目光投往山峰高处,轻柔地道:“初会你时,我还可说是措手不及。但第二次见你时,早有准备,仍是心神失守。故离别时才有后会也许无期之念。岂知又忍不住再来见你。其实,我心里也好不知所措。”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你怎会是任从摆布的人,更不是屈于世俗之人。现在的你,如果心有牵挂,会拖累你心境的修行。可是我却有太多的责任。我不能只顾自己,我还要为家人考虑。”
她转过身,继续淡淡说道:“每个人都有个人的人生路。你师傅天缘仙尊说的对,你迟早要和他走同一道路,那就是勘破天道,为世人造福。”
她又转过身来,素淡的脸容回复先前的高雅宁逸,绽出清美的笑容,温柔地柔声道:“只要曾经拥有,又何必天长地久。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你的心境。”
“我来了一个星期了,你师傅待我很好,也告诉我很多你的事。从中我也懂得了很多,他说的对,我们的事,要由我们自己解决。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
她回复了那不染一丝俗尘的雅淡神情,秀目闪动着前所未见的神采,柔声道:“这里的美景我也看了,你一点都没夸大,果真是美不胜数。群峰错落,突兀撑天,千峰竞秀,让人流连忘返。我很知足了。”
轻轻地走近他,深情凝望着他,“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次临来前,我是答应家族的要求才被特例允许出来的。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抱我一下,这是我今生最后一个心愿!”
这是的他,多年的潜心修境的效果显现了出来,心里虽然汹涌澎湃,可是脸上仍是波澜不惊,耳边却隐隐响起师傅曾经说过的话,“你的骨质,是修习天道的上上之选,你的眉线上,却有一断点,表示你会经历一场感情纠葛,过了这关,就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住你的修行的。唉,情关难过,你好自为之。”
他轻轻的抱住了她,又不受控制的重重搂住了她。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从她闪动神采的秀目中,他隐隐看到了一丝忧伤。他感到了不安,他感到烦躁。他感到心痛。他只想和她侠侣伴游,走遍万水千山。可是师傅呢?天缘福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