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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翊坤宫起火那日开始,已经三天了,朱樱吃不下也喝不下,或者说是吃完就吐光了。即便是再不愿意承认,朱樱也意识到自己是患上了压力型的厌食症了。
开始她觉得恶心时贤妃还以为是又怀上了,还特地传了太医来瞧,最后的诊断结果却是心火郁结导致脾胃不畅。
上一世有一阵也出现了重度抑郁导致的厌食症,那时是因为事业心膨胀时期,一下子接了三个剧本,每天拍摄时间超过十八个钟头,最后拍完了人也垮了。整整半年听到电影电视就想吐,被诊断出重度抑郁,整个人瘦脱了形,用了一整年才恢复了。
朱樱没想到在这时候复发了,其实她心里明白,诱发病症的原因恰恰是长久以来对小公主的担忧和这次朱昭仪猝然而亡的打击了。
更诡异的是永和宫失火才查出来朱昭仪是幕后指使者,她的翊坤宫便也起了场无名大火,甚至自己还在这场火里丧生了。朱樱怎么想都想不出这里面的所以然来。
“张贵人可好了些?我让你送去的药材可都送去了?”朱樱浑身乏力的倚在床头问道,声音亦是有气无力的。
“回主子,奴婢已经送去了,张贵人也好了许多了,太医说用些药膏持久调理着,是不会留疤的。只是贵人似乎还受着惊吓,同主子一般,这几日都滴水未进了。”兰湘回话,转身端起晾了会儿的粥,“主子试着再用些吧,您这样奴婢瞧着心里都发疼了。这不过几天功夫,主子便瘦成这般模样了。”
朱樱觉得这帮丫头都太夸张了,饿三天能瘦成什么样,她生完小公主后体态丰腴,现在趁着这机会清减些也不碍事的。也只有查清永和宫和翊坤宫相继失火的真相,她这横亘在心里的这份郁结,才会散开的。
“宫里可有什么动静?”朱樱随意的问道,戒备森严的宫中相继发生两场大火,宫中怕是早已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最生气最着急揪出凶手的便是嘉元帝了。
兰湘点点头:“奴婢听说皇上在储秀宫里大发雷霆,还斥责了贵妃娘娘和宫人,不再让她主理六宫事宜,反而交给贤妃娘娘与温妃娘娘主理,琦贵嫔从旁协助。太后娘娘也没为贵妃求情。而且奴婢听闻皇上见张贵人烧伤,数次前往探访,今日甚至还有意为她晋升位分了,想必待会崔公公便来传旨了。”
朱樱点头表示知晓了,这些都在意料之中的。
“翊坤宫的那场大火可有些眉目了?”朱樱问道,“这场火之后最得益的人是谁?”
兰湘歪着头想了想,摇头:“奴婢只晓得这场火惹怒了皇上和太后,甚至连朝野上下都惊动了,皇上这些日子生气,甚至都不再踏入后宫半步了。奴婢觉得根本就没有得益的人。”
“那你觉得这场火牵连了哪些人呢?”朱樱继续问道。
兰湘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这场火里朱昭仪丧命,张贵妃遭到皇上斥责,张贵人也受了伤,主子更是被合宫上下怀疑,暗地里说是主子为了报复朱昭仪才以牙还牙的……”
失了,这场火的幕后之人才叫真正的老谋深算,朱樱客观的听着兰湘将这些一一道来后脑子里却忽的闪现出琦贵嫔的影子。
从皇后故去之后她越发的觉得这琦贵嫔深不可测了,只是这样狡猾的狐狸总能适时的掩饰自己,这些日子才未露出半点马脚。可朱樱的直觉是那么强烈,甚至几乎确定,从永和宫起火到现在翊坤宫起火,都跟着琦贵嫔脱不了干系。
若是往日,还能跟试探着诱导嘉元帝去查查,可是如今,朱樱叹了口气,恐怕她已经是嘉元帝心里的头号嫌疑犯了。毕竟永和宫起火时她表现得那样激动,甚至还曾表态重惩朱昭仪,如今朱昭仪丧命于同样的大火之中,那她毫无疑问就是这后宫里最有犯罪动机的了。
现在这种时候还天真的指望着嘉元帝能相信自己,那是偶像剧女主角干的事,朱樱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
“太后驾到。”
养心殿外传来太监的唱报,嘉元帝搁下朱批,起身相迎。
“母后有事命人来报一声便好,怎地亲自过来了?”嘉元帝扶着太后上座,“朕听太医说母后近来夜里总也难眠,可好些了?”
“哀家上了年纪,这些毛病自然会有。”她拍着嘉元帝的手背,瞧着他,“只是皇帝可要注意着身子啊,你贵为九五之尊,应是心系天下万民的,可在哀家心里,皇帝也是哀家唯一的儿子啊。哀家听崔公公说这几日你都没怎么用膳,瞧着人也清减了,可还是在为前几日永和宫翊坤宫的两场大火忧心?”
提起这个嘉元帝脸色并不好,勉强答道:“母后务须操心了,朕自会查明这阴狠的幕后之人的。前几日早朝时朱大人闻讯,受不住这份刺激,在朝堂上晕厥了,朕心里也过意不去,朱昭仪的公道朕自会替她讨回的。”
“宫里四下留言都传着是舒婉仪以牙还牙才命人放的火,皇帝怎么看?”太后试探着问道,“哀家亦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怎的翊坤宫与永和宫走水的原因竟是这般一致?由不得这些宫人胡乱猜测嚼舌根子了。”
嘉元帝微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不变,但身子却不经意的远离了些,淡淡的道:“不过是些无聊的宫人捕风捉影罢了,母后竟也相信了这些流言。朕记得十五岁的时候,懿妃指使宫人四下造谣,导致母后被父皇怀疑,险些被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