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可没这么想,他沈东湛是谁,除了当今圣上,他怕过谁?不敢动她?笑话,他动她的时候还少吗?
在定远州就没少动手,现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双手交手,动静有些大,年修冲出来的时候,委实愣了愣。
“爷?”年修骇然。
须知,苏幕身上还带着伤呢!昨儿又跟那些五毒门的人交了手,昨夜伤势略有复发的迹象,这会再交手,真是不要命了?
“你干什么?”周南快速挡住了年修,“诶诶诶,两个人交手,这叫公平,你掺合进去算什么?两个打一个那叫群殴!”
年修二话不说便是一掌拍出,“去你的公平,我家爷身上带伤,这叫公平?”
周南惊出一身冷汗,年修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出手的速度又是极快,若不是他躲避及时,只怕这会脑门会被砸出个坑来。
“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周南愤然。
年修冷笑,又是一掌劈来,“与你这样的人,还要谈什么武德吗?”
“岂有此理!”周南放下手中剑,赤手相迎。
于是乎,少离站在檐下,木愣愣的瞧着厮打在一处的两对,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在客栈里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打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一个比一个眼红,一个比一个发狠?
不知道为何,苏幕觉得沈东湛好似憋了一口气,至于这口气来自于何处,倒是不得而知了。瞧他这发了狠又压制着力道的样子,她只觉得好笑。
掌风相对,只听得一声微响。
沈东湛与苏幕顿时分立两旁,各自站定。
“小公爷在哪?”沈东湛冷然。
苏幕:“……”
“薛宗越何在?”沈东湛又问。
苏幕:“??”
“别以为你不说话便罢了,人到底是怎么丢的,丢在了何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苏幕,这一招不好使!”
苏幕面色苍白,“沈东湛,你少放屁!我这里哪有什么小公爷?你要发疯,就出去发,少在我这里胡言乱语。”
“他!”沈东湛指着檐下站着的耿少离,“活口都在这儿了,难道不该问清楚吗?”
苏幕眸色眯起,徐徐移动身子,挡在了沈东湛的指尖前,截断了他与少离的直线对视,“我看谁敢动他!”
年修和周南亦纵身跃至自家爷身边,气氛瞬时剑拔弩张。
“你们锦衣卫别欺人太甚,永慰县的事情还亏得我家爷提醒,否则就你们这帮酒囊饭袋,也想查出真相吗?”年修气愤不已,“恩将仇报,不外如是!”
周南当即反唇相讥,“什么恩将仇报?都是为朝廷办差,何来你我之分?再者,就算没有你们东厂,我们锦衣卫照样能查出真相。扈崇贵和周柄的关系,不还是我们查出来的吗?”
“你们查出来,难道不应该吗?这原就是你们的差事!”年修反驳。
周南急了,“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又不是咱们请了你们来永慰县,是你们自己来的,这其中难道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年修驳斥。
苏幕:“闭嘴!”
沈东湛:“闭嘴!”
四下,骤然安静下来。
“像什么样子?”沈东湛横了周南一眼,“有这泼妇骂街的本事,怎么不去天桥下说书?”
年修:“就是!”
周南:“……” “行了!”苏幕睨了年修一眼,“原是朝廷之事,不管是谁去做,总归要有人去做。沈东湛,我只希望你能公事公办,别让山寨里的人,怨气不散。”
沈东湛面色沉冷,“我可不是苏千户,自不会徇私枉法,必定公事公办!”
语罢,沈东湛拂袖而去。
苏幕:“??”
好半晌,苏幕才回过神来,冲着他的背影冷喝,“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徇私枉法?沈东湛!”
“你自己想清楚!”沈东湛头也不回。
苏幕站在院中,唇瓣微颤,“该死的东西!”
这会,年修倒是冷静下来了,跟着爷这么多年,还甚少见着有人能如此影响,爷的情绪……比如说现在!
“爷?”年修愣了愣,“您没事吧?”
苏幕转头看他,忽然胸口血气翻涌,顿时一口血匍出唇。
“爷!”
“义父?”
苏幕抬手,视线晃了晃,好在意识还是清楚的,“没事,不用紧张!”
“爷?”年修慌忙搀住她。
少离亦学着做,快速搀住了苏幕,“义父,回房休息吧?”
进了屋。
年修赶紧取药,“爷!”
少离端来了茶水,“义父?”
吃了药,苏幕靠在床柱处,徐徐缓过劲儿来。
“沈指挥使的话,您何必放在心上?”年修心有余悸,“锦衣卫巴不得咱们东厂的人,都死绝了才好,您平素教咱们莫要上心,今儿怎么较真起来了?”
苏幕睨了他一眼,“沈东湛不是无事生非之人,这话定然另有所指!”
“爷,您、您怎么还帮他们说话?”年修骇然,宛若活见鬼一般,盯着自家爷。
爷莫不是中了邪,居然还真的相信了沈东湛方才的气话?傻子都瞧得出来,沈东湛刚才是一时口快,哪里像是认真的样子。
“去查顾西辞。”苏幕狠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小公爷的事,估计和他有关。”
年修狐疑,“您是如何肯定的?”
“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