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现,鲜血迸溅。
恍惚间,周南觉得有人托了他一把,原要杀他的死士,此刻被一柄冷剑,牢牢的扎在了石壁上,足见力道之重。
“爷?”周南瘫跪在地,浑身是血。
沈东湛立在他面前,拂袖间抽回扎在石壁上的冷剑,“找死!”
“看好他!”苏幕冷然。
年修颔首,搀着周南便退到了一旁,若不是自家爷和沈指挥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吗?”年修问。
周南嘴里挂着血,以剑为杖,靠着年修的搀扶,勉力站在一旁喘口气,“死不了!”
他们这些人,死不了,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两人配合得可真够默契。”都到了这份上,周南还不忘叨叨。
年修原是要驳他两句,一想到之前他这般舍命相救,便也没再开口,由着周南叨叨,但不得不承认,沈东湛和苏幕的配合,真真极好。
手起剑落,血色飞溅。
黑暗的地道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已经到了活死人墓之前,那就是背水一战,不必保留,该杀就杀。
“走!”苏幕一声低喝,年修便搀着周南快速往后退。
清理了死士,沈东湛殿后,苏幕先走,四个人一前一后的退出了地道,进入了活死人墓。在这里,他们可以稍作休息,进了活死人墓,就等于有一半机会可以活下来了。
“闯出这一关,就可以离开活死人墓,我们四个是一起的,所以不管是谁去闯都是一样的。”苏幕瞧着血淋淋的周南,以及气息奄奄的年修,“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对于她用的“我们”二字,沈东湛表示很满意。
“走吧!”沈东湛道,“早点出去,早点完事。”
他觉得这死人谷挺好,至少在这里,苏幕不会对他太过排斥,毕竟人活一世,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但是,沈东湛也清楚,死人谷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照顾好他!”苏幕抬步往前走。
年修急了,“爷?”
“我们,都要活着出去!”苏幕拍拍他的肩膀,“要好好活着,扶着他,走!”
活死人墓里,有的是死士,不过到了这里就不来暗的,玩的是车轮战,一直耗费体力,直到最后一道石门,就可以拿到令牌离开死人谷。
“我先上,扛不住了你再上。”沈东湛推开石门,“不能两个人一起,免得到时候一锅端!”
苏幕定定的望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留着话出去说。”沈东湛握住了她的手,“现在说什么,都太虚妄。”
语罢,他拾阶而上,进入了石室。
苏幕站在台阶上,看着沈东湛持剑而立,室内的火光落在他身上,宛若镀了一层金色,绽着迷人的光晕,他回头看她,勾唇间宛若神祗,笑得那样邪肆不羁。
她眉心微蹙,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居然在回应他。
对面齐展展一排死士,黑衣蒙面,拔剑相向。
沈东湛回过神,握紧了手中剑,刹那间杀气毕现。
…………
当然,血色模糊的,不只是死人谷,还有东厂大牢。
“嬷嬷?”底下人行礼,“现如今怎么着?”
幺姑坐在那里,喝着茶嗑着瓜子,啐一口瓜子皮在碟子上,“死了吗?”
“没呢,遵您的意思,卸了肚子里那东西,算是这辈子都交代了。”底下人笑着回答,“命是绝对要留着的,要不然怎么体会这感觉?只是,那丫鬟……”
幺姑顿了一下,“丫鬟就赏给你们,督主的意思,只有那个沐家的丫头归我管!”
太监虽然身子不全,可终究也是从男人过来的,偶尔亦是有需要的。既然白送这么个小东西,自然是不会放过,留条命罢了,其他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一个黄花、大闺女,到了这帮人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是是是!”底下人点点头,“那现在……”
幺姑起身,随手将瓜子丢回碟子里,慢慢悠悠的朝着边上的刑架走去。
盆子里,满目殷红,浸泡着一样白色的东西。
“姑娘!”幺姑皮笑肉不笑,“以后放聪明点,听到东厂二字都得绕道走,吃够了苦头就该长点脑子,否则今日之事,只是开始!”
沐柠只睁眼瞧着自己裙子上的血,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阉人也是人,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想挨这一刀?”幺姑退后两步,极是嫌弃瞧一眼盆子里的东西,“现如今你也是个阉人了,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进了东厂,还一口一个阉人,不阉了她……都对不起这般狂言。
“把她解下来!”幺姑手一挥。
底下人手脚麻利的把沐柠解下来,失去了绳索的绑缚,她便如同一滩烂泥,倒伏在血泊之中,无力挣扎。
幺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姑娘,听我老婆子一句劝,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以为雍王给你一块令牌,你就能在东厂横行无忌?你别忘了,这是殷都,天子脚下可不是雍王说了算。他送进来,本就不怀好意,你如今赔上了下半辈子,要恨就去恨他!”
“拿担架来,把她抬走!”幺姑双手环胸,“顺带着,把那玩意也给她捎回去,到底也是囫囵个的宝贝,没得来日下了阎王殿,还缺了一笔,不好投胎轮回。”
底下人行礼,“是!”
“我……”沐柠张了张嘴,发丝黏着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