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锦衣卫居然也和东厂这帮阉狗同流合污。”尚远冷笑,“自甘堕落!”
沈东湛侧过脸,瞧了一眼身边的苏幕,若她不是东厂的阉人,想来不管入哪行都会极好,可惜了这副好身骨。
“把东西交出来!”尚远已然起了杀意,“我留你们全尸。”
沈东湛敛眸,上前拱手,“尚伯父!”
一句“尚伯父”让尚远陡然眯起了危险的眸,若是不拆穿身份,他可以权当不知,杀了眼前这两人,但若是拆穿了沈东湛的身份……
这事,就不好办了!
若沈丘的儿子死在他手里,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下沈东湛,家父齐侯沈丘。”沈东湛自报姓名,“来这儿戏耍游玩,不知您这般阵仗,所为何事?”
尚远还没开口,尚云杰却已经耐不住,“放屁,你混入定远侯府,意图不轨,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哄骗我父亲。爹,账本一定在他们身上!”
“闭嘴!”尚远低斥。
他们那一辈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不是晚辈能置喙的。
“爹?”尚云杰一怔。
尚远深吸一口气,“你是沈丘的儿子?”
“是!”这个时候保命为上,沈东湛不想硬碰硬。
尚远裹了裹后槽牙,“把账本交出来,我放你走。”
沈东湛没说话。
“不过,这阉狗……”尚远目色陡沉,“杀无赦!”
音落瞬间,冷箭如雨,直冲苏幕而去。
原本,尚远是要杀了他二人,如今沈东湛挑明了身份,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杀东厂的人,再处置沈东湛。
苏幕便是知道,尚远不会放过自己,早早的提防,冷剑狠狠劈断袭来的箭。
然则,箭雨如潮,防不胜防,一箭贯穿胳膊,顿时鲜血飞溅,却也在转瞬间,苏幕纵身而起,冷剑直逼尚远。
“爹!”尚云杰惊呼。
尚远是谁,反手便提起了副将手中的大刀。
大刀阔斧,刀锋凌厉,仿佛能劈开苍穹,破开一切,力道之大,与苏幕刀剑相碰,苏幕就被震开了些许。
握剑的手,微微的抖,若不是她内外皆修,只怕已被震断筋脉,再提不起剑。
喉间血气翻涌,苏幕再度往上冲。
沈东湛心神微颤,那一瞬苏幕身上爆发的韧劲,让他大为震撼,不同于寻常的视死如归,她是有目的的冲锋。
反手一剑,锋利的剑刃架在了尚云杰的脖子上。
沈东湛骇然心境,纵身而起,一掌拍在尚远的刀背上,生生震开了袭来的刀锋。
差一点,真的只是差一点。
连苏幕都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如果不是沈东湛,饶是自己挟住了尚云杰,只怕也会被尚远削掉一条胳膊。
“都别动!”苏幕厉喝,“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尚云杰。”
尚远提着大刀,指关节咯咯作响,“放开我儿子。”
“定远侯府怕是要绝嗣了!”苏幕冷笑,“都给我闪开,让我走!”
尚远眦目欲裂的瞪着苏幕和沈东湛,怪只怪,自己大意了,没想到沈东湛会突然出手,否则就苏幕一人,根本不可能挟持他儿子。
“怎么,不好使了是吗?”苏幕的剑,已经划破了尚云杰的脖颈。
血色,蜿蜒。
“爹,救我!”尚云杰慌了。
只要苏幕稍稍用力,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报销了!
“今日,谁都别想离开,我就不信你敢杀我儿子!我是定远侯,只要参奏一本,你们东厂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尚远握紧手中大刀,“还不快放人。”
苏幕勾唇,目色邪肆,“是吗?”
“抓住她。”尚远杀气腾腾。
人,是绝对不能放的,皇帝对定远州本就已经动了杀心,若那本账簿若是到了皇帝的手里,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儿子,而是尚家九族!
尚远也不想死!
说时迟那时快,尚远提刀飞扑。
“爹!”尚云杰凄声厉喊。
大刀所向,苏幕以剑相挡,剑身断成两截,刀刃狠狠欺入她的肩头,劈在了肩胛处,刹那间鲜血飞溅。
若不是沈东湛补了一挡,尚远的大刀肯定会将她劈成两截。 “走!”
刹那间,沈东湛抱起鲜血淋漓的苏幕,飞身跳下悬崖。
尚远提着刀,于崖前止步。
只见崖下,波涛汹涌。
“给我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尚远眦目欲裂。
一回头,尚云杰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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