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逝水,修仙之路漫漫无尽,不过晃眼山下就已不知过了几个春秋岁月。

“你这就要走,不和他们说一句吗,”

寒风呼啸着卷过山门白玉阶,一身素淡长发披肩的云天菁望着褪下琼华蓝白弟子服的叶招魂。

女孩的身姿抽长渐露少女芳姿,滚边锦袍金菊翻飞,身后背剑依旧显得格格不入,却比初来时少了许多戾气。

混沌天际破开一缕光明,洒在溶墨眸子中平添一抹亮色。

“说什么。说他们注定的命运,”两道飞娟般马尾渲染铺展,像是画卷中最深的颜色,“两年时光我们改变了什么,什么都没改变。就像这茫茫浮世,纵然一人之力可敌千军,却也改不了一家命途。”

叶招魂淡淡瞭望者云层下的世界,昆仑仙境,高于云天,可终究仍在这片星空之下,命途难改。那山下的碌碌众生茫然不知天下事,己身事,千丝万缕的交错轨迹可延伸出另一条道路,却改变不了天下众生,黎民万代。

身后的织炎断尘发出不舍的嗡鸣,它也早不是初来时的凶煞戾剑,加了许多仙家铸材几经重锻,煞气深藏,剑气破刃而出。

然而这腾腾凶煞、滚滚炽焰都被深深压制。与它朝夕相处的双剑在禁地深处共鸣作响。

叶招魂抬手按住剑柄,剑鸣顿止。

“几番劝度,双剑终究大成。不是你死,便是他们亡。神兵利器只认一主,若当真开始剑主双修,一切都会和注定一般再难更改。那双剑经我之手而成,其中魔性神性,不过人心执念。一心既失,在下所作,不过尔尔。也没能阻止……”

晨光熹微,晨钟奏响,薄薄微蓝剑光掠过浮空,认真说来,也该是早课时间。

两年的作息深入刻骨,两人回头看向剑光汇聚的剑舞坪,那幅画面不必刻意也会在头脑中清晰浮现。

可惜了,今日做别后,都将是今日旧影,他朝逝水。

再见……不知还能不能见得到。

云天菁深吸口气,“若有可能,我仍是会尝试以身相代。若有一份可能,我都不会放弃。只是人世多艰,只怕人间路会比登天途更难走,你……一路走好。”

“……傻瓜,路是人走出来的,何况我早已有所抉择。我生是藏剑的人,死是藏剑的鬼,这一生都注定化身为剑守我家园一隅平安,便早已舍了己身安危欢愉。”

她望了眼云天菁身后白玉坊柱后,嘴角噙笑,抛过一物。

“此物应当能解一时危困,若是当真走到那一步便用了吧,说不定能改变些什么……”

云天菁伸手握住,掌心刺痛似乎流出了血,张开手却没有一丝伤痕。那是把似剑非剑的东西,巴掌大小,上面纹刻密布层层叠叠,中央多出一条血线贯穿始终,她眼力虽比不得兄长却也分明记得方才此物通体无暇,看来是吸了自己的血。

她面色微微一变,失声道。

“这里面的是——!你的修为呢!你不是早已步入七重真境?为何如今竟只有三重修为?!”

叶招魂不在乎地挥挥手,“人仙殊途,本来这份修为就不能带走,干脆做了这东西也比白白散去的好。虽然老头子一直不同意我的做法,但我也留了些后手,总不至于叫你们抽身不得。真到那一天,真的……注定殊途,就用它。”

拍拍云天菁肩膀,她露出难得的清爽笑容。

“不必为我难过,若当真有一日你们远离修仙,远离这俗世纷扰。你我有缘自当人海再遇,青山流水,后会有期。”

双手抱拳,两人江湖气的道别。

云天菁看着她走下长阶,金色身影如雾气散逸在滚滚流云间,横笛一曲聊以作别。

“出来吧,今日怎么没去修炼?”

门柱后气质更显清冷的夙玉略觉尴尬地走出来,“就这么让师妹走了,师父若是知道只怕又生事端。”

曲声仍飘荡远去,云天菁收了笛子,“师父如今一心扑在琼华飞升之事,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师妹走了也是好事,她本就为了藏剑而来,如今舍了仙途,复还藏剑而去也是该然。”

把玩着玉白小剑,“没用的东西丢多少个也不会心疼,何况招魂的性子本来也不与他人亲厚,她走了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常常违拗执剑弟子,师尊不会生气的。”

回头看,夙玉白净的脸色比较往常更显得透明,有种隐约的寒气淡青透体而出。

“你……双剑修炼不急于一时,双剑之力至为霸道,你修为不及我等,强行胡来没有好处。玄霄师兄自会放缓进度,你也不需太过急躁。”

“……我不是。”夙玉淡淡摇头,“我知道有许多事你们不便开口直言,但夙玉明白,师妹本性十分尊师重道,虽然言辞不显但心中却是十分尊重宗炼长老。双剑之事师妹几次三番驳逆顶撞,若说其中全无蹊跷夙玉也是不相信的。”

“那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

“若不是我来作为宿体,是不是就该师姐承受此番苦痛?”

对上夙玉清澈坦诚地目光,云天菁闭了闭眼,发觉自己无可反驳。

“……是。但若当真更换宿体,也当是我来执掌羲和。我与哥哥的体质与你和师兄正巧相反,事实上,女子至阴,男子阳刚,本就该如此。但八字相合者难寻,若师傅寻不到你,宿主便定然是我与哥哥。不过即使现在成为宿体的是我,也是理所应当。让身为师妹的你来承担本就是我做师姐的失职——”

女子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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