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掌柜家的小厮们将于氏和葛琼送到于氏她姨表妹的宅子之后,拿出那心腹管家给的银票交给于氏她姨表妹,又将葛掌柜的话带给了她,让她这段时日就闭门谢客,一切的损失由他来承担,前提是将于氏照顾好,万不可动了胎气,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于氏她姨表妹这会儿还没听说在葛宅门前发生的那场闹剧,听了小厮带来的葛掌柜的吩咐,心里头满是不明所以,但看在银子的份上,按捺住了疑惑,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送走了那几个小厮,于氏她姨表妹关了门,忙问于氏发生了何事。
于氏这才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她姨表妹。
于氏她姨表妹听了,骇然不已,她虽然混迹在男人堆里久了,也知晓些暗地里的脏玩意儿,但这母女俩共侍一夫的事儿,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于氏到底是身怀有孕的人,这大半日的功夫能撑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哪像葛琼年纪轻轻地经不起事,从方才晕倒到现在就没醒过来。
于氏她姨表妹见于氏脸色甚是不佳,念着葛掌柜的吩咐,忙将她搀扶着去了厢房,伺候她躺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温声道,“表姐,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肚子里头的孩子要紧,我冷眼瞧着葛掌柜对你这肚子还是看重的,你可千万不能把它给作没了,到时候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于氏心中一凛,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那我先睡一会儿,琼儿那……”
于氏她姨表妹笑道,“放心吧,琼儿有我照顾着。”
“诶。”闻言,于氏闭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于氏睡下之后,于氏她姨表妹便往安置着葛琼的厢房里来,守了她半晌,只听得“唔……”一声,葛琼醒了过来。
于氏她姨表妹凑上去瞧她,问道,“琼儿,你还好吧?”
葛琼不知道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反正只顾着瞪了眼瞧着房顶,一声不吭,像是被抽了灵魂一般。
于氏她姨表妹伸手在葛琼眼前挥了挥,葛琼的眼睛只是随着她挥动的手动了动而已,仍旧是不言不语。
于氏她姨表妹知道她心里头难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与自己亲娘共侍一夫的事情,但发生都发生了,还能怎样?怪只怪葛琼命不好,偏偏是她碰到了这种耸人听闻的事儿。
于是,于氏她姨表妹叹了口气,劝着葛琼道,“琼儿,你看开点。”
眼泪从葛琼的眼睛里滑落,滴进了她枕着的枕头里,只听得她哑着声音道,“表姨,我不想活了。我觉得自己好脏!”
沦落进了青楼,身子变得不清白,葛琼可以在自个儿姥姥的劝慰下,不去在意。大不了今后嫁得远一点就是了,没有人会知道原先的那档子事。
但现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同了,她之前沦落青楼的事儿被挖了出来,而且那包了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亲娘的相好,这让她感觉恶心,无法坦然地去面对。
更何况,现在这个事儿闹得满镇子都知道了,这让她今后如何做人?不如死了倒也干净!
听了葛琼的话,于氏她姨表妹面露惊骇之色,忙劝道,“琼儿,你可不能寻死啊。你一寻死,就是将自己的笑话摊在别人面前,让人看低了你去!”
葛琼苦笑道,“难道现在就不够让人笑话的吗?这有何区别?”
于氏她姨表妹见葛琼这般颓唐,给她下了剂猛药,道,“你若是寻了死,你那死对头朱珠可要得意万分了,你真的就甘心?”
听得于氏她姨表妹提及朱珠,葛琼心里头涌起一股愤恨来,霎时变成了滔天的怒意。
她有今天都是拜朱珠所赐!若是朱珠成亲当日乖乖地喝了自己给她递的茶,今儿个身败名裂的就是那贱人!都是她!都是她!
葛琼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拳,眼睛像冒了火一般,咬牙道,“表姨,您说得没错,我不甘心!我死之前定要拉了朱珠那贱人做垫背。”
“呸呸呸……”于氏她姨表妹道,“她死可以,你却不行。可别忘了,你曾经与我说过的,明月庵的老尼给你解的签,你可是贵人之命,今后的日子好着呢!等你成了贵人,谁还敢嚼你的舌根子?!表姨一个个替你拔了她们去!”
“嗯。”葛琼根本没有听进于氏她姨表妹的话,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疲惫地道,“表姨,有吃的吗?我饿了。”
于氏她姨表妹见她乐意吃东西了,高兴起来,忙道,“有有有,厨房里备着呢,表姨这就给你去拿去。你歇一会儿,马上就来。”说着,于氏她姨表妹就快步走出了屋子,去给葛琼拿饭菜去。
于氏她姨表妹陪着葛琼吃完饭,于氏就醒了,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了衣裳就往葛琼的厢房里来,想要瞧瞧她如何了。
待走到葛琼的厢房门口,于氏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瞧,就见她姨表妹笑着给葛琼夹着菜,葛琼也一一吃了,便心下稍安,幸好她家琼儿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般寻死觅活。
于氏她姨表妹抬眼瞧见于氏站在门口,笑着招呼道,“表姐醒了?快来坐。”
于氏瞧了葛琼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便撑着腰,小步地走到桌前坐下。
于氏刚一落座,葛琼就放下碗筷,淡淡地道,“我吃完了,你们慢用。”说罢,就起身坐到靠窗的榻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氏担忧地瞧了眼葛琼,一时也没了食欲,皱着眉对她姨表妹道,“我瞧着琼儿好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