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孙阿姨看出我心情低落,既没问原因,也没问王烁人在哪里,我一路叹着气脱掉了衣服,随后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孙阿姨急急忙忙跑到厨房,半敞开的的厨房里面各色的食材都有,饭香也一溜烟的飘到了我的鼻腔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算是冷静下来。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除了手臂移动,我全身上下都不想动弹,电话中传来了李叔的声音,我立刻翻身起来,一定有事了,他是我父亲的好友,一直觉得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我激动的样子把孙阿姨都吓了一跳,她赶忙从厨房跑出来看着我,我僵硬的冲她微笑,示意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人精,也顺意回到了厨房,我随着案板案板切菜的声音,步入房间,立刻反手锁门,这才开口问:“李叔,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李叔一直等我开口问,听到我的声音,他才放心的说:“找到了,你父亲的案子啊,估计有光亮了,你听我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听着还有海水拍打岸边的浪花声,小贩叫卖着,轮船的鸣笛声,一切都杂乱无章,听的我头痛,李叔的声音夹杂在其中,更是让我难以分辨。
过了好半天,周围的噪音渐渐小了,李叔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么,你爸爸当庭的时候,坚决否认自己捆绑了你妈妈,还否认自己买了麻绳之类的作案工具。”
我一愣,脑子瞬间想到了父亲的日记,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麻绳,胶带等等,笔劲儿之狠,都透过了第二页的纸面,我有些不确准,只得说:“这个……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李叔有些失望,还是很快的说道:“你那时候还小,估计没注意细节,但是我注意了,你听我说啊孩子,我翻查了以前的卷宗,捆绑你妈妈的绳子是棕绳!这绳子抗拉力强,耐海水十分的结实。”
“那时候你还小估计不知道,咱这三线的小城市一般买不到棕绳!因为咱们是内陆,这棕绳是海员在用,造价高,成本高,利润还低根本卖不动。”
我一头的雾水,李叔说的急迫,恨不得我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我懵懵懂懂的问:“李叔,你想说绳子有问题么?那绳子不是我爸爸买的,或者是,要买这绳子得去别的城市。”
李叔终于舒了一口,他脱口而出:“对啊,问题就在这绳子上面,你看啊,你爸爸就是一普通的文人,成天跟笔杆子打交道,根本不可能为了一条绳子跑那么远的地方买,但是!简元的爸爸就有机会,他以前是海员出身,随后靠着自己的亲戚投资买了几艘海船出海,这才渐渐富裕。”
简元!我脑子嗡的一下子,虽然早有准备,当证据变得有利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跟着跳动,我强行压制这种感觉,接着问:“李叔,你能确定这绳子是简元父亲买的么?”
“我确定!我顺着线索找到了简元父亲手下的海员,他们现在还干着呢,因为简元父亲是出了名的大方,跟在他身边干活的都时间比较长,其中一个海员明确的跟我说,老板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只有一次让他去买绳子,还特意交代了一下,这海员把买来的绳子一分为二,一半绑在了艇首缆,一半给了简元的父亲。”
听到这里,我疑惑了:“李叔,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海员还记得如此清楚,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没问题,我特意问了原因,那海员说老板第一次让他买,他忘记了,第二次让他去的时候,他说等会,有活干,谁知道简元的父亲发火了,让他马上滚去买!他这才记得清楚,而且那绑着艇首缆的绳子我拿到了,斜切面的角度看着就像绑你妈妈那根,这角度太特别了,切的十分的陡。”
听到李叔如此确定的说,我整个人都有些轻松了,可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李叔,当年定案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血液,我父亲身上的血液是喷溅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法医确定你妈妈死后曾经受过撞击,是死后!你爸爸在卷宗里面说过,一进门看到你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立刻冲过去打横抱起来,想要送去医院,但是力道不够用,抱起来之后又摔倒了,有喷溅的血迹是正常的。”
至此,我终于安心,这一直憋着的气也可以散了,想着李叔为了我父亲的事情前前后后忙了这么久,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想起他女儿考上了大学应该需要花钱,我开口说:“李叔,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也不知该怎么谢你,你一直忙活着我父亲的事情,您把卡号发给我,就当是我恭喜您女儿考上了大学。”
李叔反复推脱,后来还是把卡号发了过来,等我把钱打过去了之后,我的心情也激动不已,我转头看着身后那副莫奈的油画,屋内只点着一盏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莫测。
我走过去,随后轻轻的推动着油画,露出里面的深棕色的保险柜,打开之后,两本日记安静的躺着,我摸着日记,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门口传来孙阿姨的脚步声,我立刻关上了保险柜,将油画复原,看着一点痕迹都无的墙面,这才放心的转头。
“米苏,你在里面方面么?”
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随后开门:“阿姨,怎么了?”
随后带上了门,踱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孙阿姨早就摘掉了围裙,她一边擦手一边对我说:“王烁刚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