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回头,看到原本气势凛凛的那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面上。
嘁,敢情是过来糊弄他来了啊。
他还以为那些血都是别人的呢,没想到这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啧啧啧。
总归是条人命,掌柜的也不好将人直接丢出店外。
可大晚上的,医馆都没人了,他也只好自己动手处理燕小白的外伤。
打了盆清水来,掌柜将燕小白脸上的血污擦干净。
嘶,这不就是今日晌午来得那人嘛。
他家主人呢?
嫌弃他太凶,不要他了?
掌柜替他翻身,处理着伤口。
在他后背上,刻着一个奴字。
想不到,此人是奴隶出身。
掌柜不免有些感叹惋惜。
紧接着,半块老旧的玉佩从燕小白的怀中露出。
掌柜走南闯北半生,对这块玉佩的花纹很是熟悉。
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罢了,先给他处理伤口吧。
暗夜深沉,可公主府灯火通明,侍卫们进进出出,可都没有司荼想要的消息。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宫把人找出来!”
她还不信,活生生的人还能瞬间在盛京消失了。
侍卫忙进忙出,一晃就过了两个时辰。
司荼笔直地坐在软垫上,面色紧绷着,手指不自觉地屈紧。
一旁的襄荷欲言又止,
“殿下,会不会是燕管事家中有急事,未来得急禀明殿下。”
公主府的侍卫都快把盛京翻个底朝天了。
可还是寻不见人,唯一的可能是,燕小白根本就不在盛京!
“不可能。”
司荼斩钉截铁。
若说小白的家人,也是在敌国,现在也根本就不到相认的时候。
“拿着画像,沿街巷问,凡是提供线索者,本宫赏千金。”
一侍卫急匆匆地赶来,跪地行礼,
“禀殿下,今日盛京城戍守之人,并未见过燕公子。”
他一定还在盛京!
司荼抓起披风,疾步向前,
“随本宫一同去找。”
襄荷与侍卫圆瞪着双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殿、殿下使不得啊,您贵为大晟公主,找人这种粗活,还是交给属下们吧。”
侍卫齐齐挡在司荼面前,异口同声道。
开玩笑,若是殿下出了点什么事,陛下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既然认本宫是公主,就让开!”
这都快子时了,小白还没回来,司荼是坐不住了。
一众侍卫无奈,只得退后给司荼让出条路来。
这公主殿下,向来不拿手下人的性命当回事。
大半夜整这一出,倒是把他们这些人给整懵了。
也不知道燕小白使了什么手段,能让殿下这般在意。
西街灯火通明,睡下的人们被嘈杂声惊醒。
说是官府在寻人,盛京治安一向不错,想来寻到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挨家挨户的动作虽大,可也是有效果的。
大爷在烛火下眯着眼睛,豁然张大嘴巴,大笑道,
“呦呵,就是这个小子啊,在角斗场上打得可猛了,给我赚了不少钱呢。”
也幸亏今儿个他押错了人,把钱全部压在了燕小白身上。
这谁能想到,看似瘦瘦弱弱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连赢十几场角斗赛,他数钱都数不过来了。
一把夺过画像,司荼黛眉倏然皱起,
“什么角斗场?你说清楚点。”
听着,就不像个好地方。
大爷见周围都是侍卫打扮的模样,连连摇头,打着自己嘴巴。
都怪今晚太高兴了,一下子说漏了嘴。
司荼从侍卫腰间拔出了把剑,直直地抵在大爷脖颈上。
“不说,你今晚赢得钱可都没处花了。”
司荼手腕渐渐收紧,鲜血瞬间从剑刃上流下。
见这女娃娃是动真格的,大爷连忙跪地求饶,
“女侠饶命,小人也只是在黑市的角斗场上见过此人一面,并无交集呐。”
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哪里知道他的去向。
“去查查黑市的角斗场。”
司荼低声吩咐着身旁的侍卫长流风。
可流风却一脸无奈,半晌都没动弹,附耳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黑市背后人的势力一直未查清,殿下贸然出手,恐会生变。”
连陛下都不想淌的浑水,殿下又是何必呢?
司荼了然点头,秋后算账,她懂。
但总得先把人找到。
“你可知晓此人的去向?”
司荼视线移向面前之人,肃声道。
大爷点头,指着前面的小巷,
“小的从黑市出来的时候,正好见此人往西街去了。”
也幸亏他走的时候瞥了一眼,不然现在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收回长剑,司荼带着人赶往西街。
回忆起今日上午发生的种种,司荼眉头皱得愈发凶了。
这厮,不会是去缨宝阁买那根簪子了吧。
将毛巾丢入盆中,清水瞬间被染成血红。
掌柜累得满头大汗,也幸亏他年轻时学过医术,外伤还能帮衬着处理一下。
这小子也真是能忍,新伤旧伤夹在一块,连吭气都不吭气。
是个狠人。
视线落在那枚玉佩上,李掌柜想要仔细查探,俯下身子。
可此时燕小白突然翻了个身,猛地睁开双眼,把李掌柜吓了一跳。
但也只是一瞬间,燕小白又陷入昏迷,嘴里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