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可竹与童峰早早动身,巳时刚到,二人已进入九龙山境界。又走不多时,“狂啸山府”的巨大玉石牌坊已在望。
这时,牌坊后驶出两骑,马上两名青衣男子,一名男子二十岁上下、另一个也就十五六岁,俱是神采飞扬。
“小姐回来了。”
“向哥哥怎么样?”可竹着急地问。
“向少爷前日申时上的山,后来的事我们就不知了。”年龄稍长的青衣人说,“老爷有令,请小姐随我回‘玉安殿’,请这位汪公子随牧威去‘盘龙殿’。”
“牧青,我要先见我爹。”
年长的青衣人望着可竹一笑:“小姐,别为难我们了,老爷下的令,我们不敢不从。”
于是四人向山上奔去,来到一个岔路口,牧青与可竹向东南方向而去,而牧威与童峰则奔向正东方。
童峰随着牧威来到一座巍峨的建筑面前,二人下马。牧威回首看一眼童峰:“汪公子,请随我来。”
走进盘龙殿正门,童峰顿觉视野豁然开阔,一个巨大的场院展现在眼前,数十丈之外才是雄伟的正堂。
可是往场院中一看,童峰傻了眼,几个壮汉正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架起一个硕大的锅,有三个人把几捆干柴抱来,另外两个人踩着梯子把一大桶油缓缓倒入锅内。
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汪公子,请吧。”
跟着牧威缓缓向正堂走去,童峰看到一件件“面目狰狞”的刑具被摆放到他的面前,从铡刀、火钳到夹棍、倒钩鞭,甚至还有一盆让人作呕的浓黑色蛆虫……走到正堂的台阶下,二十多种刑具摆完了,童峰豁然回头看去——原来除了最后的油锅和铡刀,剩余的刑具包络了从头到脚折磨人的办法,但都不是直接致死的;而且,这些摆放刑具的人要么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要么冷冷地看着他。
童峰想起了凌川的话,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这是不是告诉他,刘大管家打算用这些刑具好好招待他一番呢?
还能站得住?算是有点胆量——牧威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童峰,暗暗好笑。
一年多前,啸天盟内曾有子弟意图追求小姐,刘大管家就是这样做的,当场吓得那小子直接瘫倒在正堂门口,连这高不足半尺的门槛都跨不进去,自此,啸天盟内再无人敢做此梦。
“汪公子,老爷已等候多时,请进。”
童峰猛地回过神来,为自己的胆怯脸红,连忙一揖:“失礼了,多谢引领。”
牧威佩服地看他一眼,手不抖、声不颤,果真不是凡夫俗子。
童峰迈步走进盘龙殿正堂,猩红的地毯直铺到前方数丈外的台阶之上,一张雕龙盘凤的大座椅中却无人端坐。
正疑惑间,身后正堂大门轰隆关闭,左右两边的立柱奇迹般转动,片刻后落下数道钢铁闸门,外面阳光全被阻断,瞬间黑暗后,上方火把忽地亮起,再见座椅之上悄无声息地已坐了一人。
童峰定睛细看,感到十分吃惊!这就是威震江湖的刘大管家吗?竟如此年轻!神情冷峻中带着威严、阴沉中蕴着气势,那双寒冷如冰的眼睛似能洞穿人的内心,让人无所遁形。
童峰下意识地敛目垂眉,镇定一下单膝跪地施礼:“华山弟子汪童峰拜见山主。”
好一双清澈的眼睛啊!那几分诧异、尴尬之色让刘青石一览无余。
刘青石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审视着眼前这个“色胆包天”的白衣少年——英俊挺拔、儒雅沉静,但声音有些发颤,应是紧张的缘故吧。
“站起来。”刘青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回、森然,让童峰觉得全身发紧。
童峰犹豫片刻,强自镇定缓缓起身。
“抬起头来。”
童峰垂立的双手不自禁地握了握拳,终于慢慢抬起头。
再次迎上那双可以让人魂不附体的眼眸,看到它从冰冷一点点地转向如烈火般燃烧,童峰暗中呻吟一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慌忙把头转向一边。这是第一次,他亲眼看到了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眼神。
“爱慕上了我刘大管家的女儿吗?不敢以赤诚之心来见我,就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来乞求我的允许?不是名门正派吗,是怕那油锅还是怕那火钳,做得出这样苟且之事!”
刘青石的声音缓缓进入童峰的耳中,童峰觉得身体犹如被人紧紧缚住动弹不得,一字一句更如一股股寒流浇得他阵阵发冷。他想回答,却已是惭愧得不知如何辩解。
“应该是自诩少年英雄、不为己虑吧,那是怕累及华山派还是武林道?哼,好借口不是吗?偷香窃玉再无可耻之由。”
童峰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宛如被人剥光了衣服,羞地恨不能钻入地缝。
忽然感觉到刘青石的逼近,童峰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手腕一疼,左臂已被刘青石牢牢钳住:“一路上也是夜夜贪欢吧,就剩这四五成的功力来见我,是告诉我作为男人,定力不过如此?”
童峰呻吟一声,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已是无地自容。
被刘青石这顿**裸的羞辱,童峰心底深处的自卑与悔恨彻底被翻出,无颜再做任何说辞,巴不得他给自己一个痛快,一掌打死了事。
刘青石狠狠甩开他的手臂,居高临下盯着他:“哼,敢打我女儿主意的人,还没有一个能痛快死去的;对你这玷污了她清白的人,我会一掌废了你?这个月还有二十四天,一天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