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可竹在终南山狂啸山府诞下一男婴,风扬为他取名汪洋。
莫司群对汪洋万分喜爱,整日抱在怀中不舍离手。远在异地的刘青石与四卫得知消息,也先后赶来。
最后赶来的简冰僵硬地将汪洋“端”在怀里细细观瞧,又看看坐靠在床上的可竹:“哈哈,与丫头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了也必是个美人。”
凌川皱眉:“二哥你这话怎么讲的,又不是女孩儿。”
孟光也笑了:“就是,这孩子是像丫头,却还不至于一模一样。”
莫司群接过汪洋:“何必忌讳,毕竟是那小子的骨肉,还是更像那小子一些。”
“哼,可比那小子俊多了。”简冰瞅一眼坐在床边与可竹低语的风扬,“嗯,倒是更像向小子。”
可竹抬头冷眼瞥着简冰:“简叔叔你且说吧,洋洋大了必不让他认你这个爷爷。”
众人正说笑着,刘青石走进来。
看到简冰,刘青石点点头:“你也来了,于甲子还好吧。”
简冰见过礼:“于老爷子身体倒是硬朗,脾气也磨了许多。”
刘青石“嗯”了一声,接过莫司群递来的孩子,见孩子竟朝他笑了,不禁怔然——纯净的眼睛、无邪的笑容,真似那汪童峰……
“爹,怎么了?”
刘青石回到神来,将孩子交给可竹:“看洋洋笑了,应是第一次吧。”
“第三天就会笑了。”莫司群逗弄着汪洋的小手,得意地说,“这孩子长大了,必是活泼爱笑的。”
可竹注视着汪洋也有些呆愣,心中实在想念童峰,听风扬提起,几个月前反元联盟中最重要的两个少年精英遭重创,荣中浩出家为僧、龙季元武功被废过半,个中原委虽不清楚,但据说皆因红颜祸水。可竹知道童峰对此二人心存敬慕,不禁为他现在的心境担忧。
“怎么了丫头?”莫司群询问着。
可竹摇头不语;风扬了解她的心思,也没有点破。
“华山派婉言谢绝了反元联盟的邀请,说首要事务是振兴本派,目前正在整顿自己的弟子门徒。”知女莫若父,刘青石也看出来了。
可竹抬头感激地看一眼父亲,点点头。
“丫头想他了?”莫司群心疼地柔声安慰,“让你简叔叔把他绑来见你好不好?过两天再放他回去。”
可竹笑着掉了泪:“莫叔叔就会拿竹儿开心。”
“叔叔是心疼你,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万不能学你娘,哭坏了身子就养不过来了。”
等众人离开,可竹对风扬说:“向哥哥,洋洋满月后,我想将他送到华山。”
风扬有些不舍:“一定要这样做?”
“我怕他撑不下去,骨肉在身边终是个寄托。”
“你是聪慧,也猜到他面临的局面了?”
可竹点头:“本就是年少之资,如今又毁了吴泰龙对反元联盟的承诺,他的压力必定不小。将洋洋送去,也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他才好更加振作。”
风扬握着她的手:“好,我去与义父说。”
出乎他意料,刘青石并未反对,只说了一句“随丫头吧”。
但却疼得莫司群紧皱眉头不停嘟囔:“那齐云宫怎比得了狂啸山府?真要委屈洋洋了。”
……
汪洋满月后的一个夜晚,可竹与风扬抱着他来到华山齐云宫。
悄悄来到童峰的房间,可竹依依不舍地将怀中的汪洋亲了又亲,含泪放到床上,仅留下一张字条,慢慢走出。
恰巧看到童峰向这边走来,可竹连忙躲避到柱子之后,但见他神色确显疲惫,眉宇之间似有解不开的清愁。
走到门口,童峰站了片刻却没有推门,转身踱步到回廊台阶处坐下,默默发呆。
近在咫尺的距离,可竹紧张地屏住呼吸,却又留恋地偷看着他;童峰也察觉出异样,抬头巡视——
“童峰,大师兄怎么样?”恰在此时,文松从远处快步走来。
童峰起身走过去:“左腿断的时间很长,复原需要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左手手筋被砍断,武功——是废了。”
文松颓然而叹:“那楚涛也太狠了。”
想起当初大师兄对自己那仇恨的眼神,童峰已完全理解,原来就因为薛正去找宋平岳多说了句话,宋老爷子封了所有给“信远镖局”的镖,楚宏又急又气,怒然断了薛正与楚莲的往来,薛正那时才如此恨他。
后来,薛正被张威赶出华山派,得知楚宏大病一场咽了气,本是心存愧疚想去吊唁,却被楚涛合众打断了他的腿和筋脉,自此流浪乞讨、差点饿死,幸好陈英和师弟偶遇救了他。
可是薛正在山上医治了几天,一见到童峰不仅不感激,还破口大骂、砸碗摔盘,搞得本就陷入困境的童峰疲惫不堪。
“我去看看他。五师弟回来了,点苍派的信函里说,一定要你亲自参加比武。”
童峰无奈地点点头:“好。”
正要迈步离开,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
二人互相看一眼:“你听到什么了?”
“我——”童峰循着声音看向自己的房间。
“你的房间里有婴孩的哭声。”说着,文松拉了童峰跑回去,推开他的房门。
二人来到屋内,看到床上那啼哭的婴儿都呆住了。
童峰的脸色变得煞白,一步步走过去,盯着汪洋哭得皱成一团的小脸,颤抖地拿起那张字条:
童峰,此子名汪洋,你可解其意?谆谆祈你早日完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