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国公府。
“大人去了泾阳县公府?”
柴绍点了点头。
“可是为了太皇?”
柴绍继续点头。
随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一脸凝重的仰头看着窗外。
“二郎,为父过些日子可能要去西北了,你在京中好自为之。”
“大人要去西北?可是为了西域战事?”
“嗯,太皇已答应为我说项,相信陛下会给我一个机会。”
“大人,以太皇的性情,此事恐怕需要什么交易吧?”
“太皇所图,无非钱财,他已别无所求了。”
“这便是大人去找李牧的原因?”
“正是。”
“大人何苦......”
在柴令武看来,他爹年近五十的人跑去讨好一个十几岁的小辈,无疑是一件丢脸至极的事,所以,他为他爹感到委屈。
同时也气愤自己无能为力,当初为了给自己谋条出路,老爹已经丢脸一次了,如今还要再丢一次,想想确实有些心塞。
“二郎,为父如今见你有所长进,也是欣慰,你跟着李牧好好经营,至少将来富贵一生没有问题,运气好还能为子孙后代传下家业,也不枉为父的心血付出。”
“大人放心,柴家还有大兄,不会衰败的。”
“唉,你兄长仕途也并非一帆风顺,今后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才是。”
“儿醒的。”
“以后为父与你兄长都不在京中,你要好自为之,在李泾阳身边多学学为人处世之道。”
柴令武听完后,沉默了一下,最后忍不住开口道。
“大人莫非以为那李牧是好人做派?”
柴二跟李牧混了也有一段时间,感觉吧,这小子要说坏人,倒也不算,但要说好人,那也绝对不是。
他怕自家爹地被表面现象迷惑,以为李牧是什么良善之辈。
柴绍突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为父焉能不知,也未曾当他是好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大能耐之人。”
顿了顿,柴绍继续说道,“为父戎马数十年,见过的人不少,但像李牧这般人物,还是第一次见,总觉得他与我们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为父却又说不上来。
说他是好人,却不知这些年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至少不比我征战沙场多年见过的少。
但说他十恶不赦吧,他所作所为却又实实在在是为了大唐百姓着想。”
“大人也看不懂此人?”
柴绍摇了摇头,“你看他短短数年,所作所为,饶是家世显赫数代的世家望族也难以如他这般轻松写意,委实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家望族掌握着主要生产资源的封建帝国里,皇帝都未必能做到他这个地步。
李世民作为一个有野心有行动力的帝王,尚且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反观这个突然闯入贞观朝的野小子。
凭着莫名其妙的土豆、新犁、炼钢、羊毛、水泥、宣纸、玻璃等等逆天利器,硬生生开创了贞观朝本应该谋划数十年才可能有的景象。
甚至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过了贞观朝该有的景象。
然后因为这些东西,原本皇帝被世家们掣肘着的锁链,正在一点一点的脱落,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反制这些世家豪族们。
而要说这个帮助皇帝开创了盛世景象的年轻人有圣贤遗风。
可回想起来,这小子仅仅当初羊毛一项,在河东河北之地就间接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更别论塞外的突厥人、铁勒人、契丹人等等,死的那个叫惨烈啊。
用数以万计都远远不能形容。
柴绍自认为自己戎马半生都没有他的手上的人命多,就算连同他那死鬼老婆一起算上,也是远远不及。
感慨了一下后,柴绍回过神来,再次语重心长的对着柴令武说道。
“二郎记住了,柴家乃是皇族姻亲,得势失势,不过一念之间。”
接着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李泾阳精于盘算,连太皇都紧随其布局,你好好跟着他,应该能搏一个好前程。”
“大人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要说捞钱,柴令武不敢对李牧有什么异议,但如他父亲所说的这般神奇,他是不太相信的,而且还有一点点不服气的成分。
只见柴绍摆了摆手,说道:“为父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确实是吾等不如他,况且依为父看来,他与陛下......”
柴绍说了一半后就不说了,委实是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还是算了,小心祸从口出。
“好了,言尽于此,你明日代为父去给李泾阳送上礼物,就说是为父的一点心意。”
柴令武默默的点了点头。
心中有些苦涩,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得巴结人家。
本以为自己慢慢成长起来后,应该可以与那家伙平起平坐。
如今看来,还是差太多太多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就光捞钱这一项。
本以为靠着菜鸟物流和饮食连锁,日进斗金,财源不断,就是很厉害了。
殊不知这些在人家眼里只是小钱而已。
菜鸟物流赚的不过是两京之间的脚力小钱。
当初那个和自己火拼的李泽凯,不也靠着李牧的关系在苏杭一带混的风生水起,一点不比自己差。
更别说那杜家兄弟,光是棉花和海船收益,就足够吊打他好几遍了。
他曾今私底下打听过,那杜家长子杜构,在登莱之地,靠着李牧的关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