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下众人望眼欲穿,族长终于徐徐张口道:“剖人肚子,简直骇人听闻!若不是妖孽,怎能下得去手?”
明明是在救人,却被说成是害人。
麻姑眼泪在眸子里打了个转,流了下来,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此刻深切体会到了。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就听族长做出了最终的“判决”,“既是妖孽,那定是不能再留,烧死她,还我胡家村安宁。”
“烧死她!烧死她!……”
麻姑眼看着那些并不是胡家村的村民,对于处决她一事,显得欢呼雀跃;而那些来自胡家村的村民,却并无那般想置她于死地的意思,当然,阿力媳妇除外。
她心中陡然一亮,这……或许是场阴谋。
阿力媳妇之所以想置她于死地,只是因为孩子的事,她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怀的是儿子或者是双生子,在人人羡慕的眼神中,事情突来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双生子没了,儿子还变成了女儿,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刀,这些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再加上估婆在旁搬弄是非,加以误导。让她彻底蒙住了双眼,分不清善恶。
这场阴谋的主使人,应该就是估婆。
估婆是当地的接生婆,接生技术了得。想必,在她出现之前,无人能超越她。她判定的难产,定是无人再有办法了。而如今,她的出现,让估婆原本德高望重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
所以,她引来了估婆等一众接生婆的不满,她们从未听过的接生术,她们认为的难产,麻姑依旧可以为产妇接生孩子。这一系列的新鲜玩意,让她们排斥,抵触,甚至想毁灭。
“敢!谁敢动我媳妇!想烧死她,老子跟你们拼命!”胡阿财奋力上前阻止举着火把,准备点着麻姑脚下那堆干柴之人。
族长有些恼了,厉声呵斥道:“阿财,你若再阻扰,我连你都不放过!”
阿财娘听闻,忙上前求道:“族长,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我那儿媳哪会是什么妖孽,您放她一马成吗?”
阿财爹也上前一同相求:“族长,您是不是弄错了,我敢保证,我那儿媳,绝不会是什么妖孽。”
“怎么?你们全家都想陪着一块烧?”族长一点都不近人情。
大嫂跑了上来,拉扯公婆,“公公,婆婆,族长是何人,他老人家都判了麻姑是妖孽,那还能有错?您二老就别再把咱全家都给搭了进去!”
麻姑苦笑,患难见真情,此刻,她很感激胡阿财和他的爹娘,能站出来袒护她。瞧了一眼挡在她身前的胡阿财,此刻她面前的胡阿财是一个伟岸的,还有些魅力的男人。
“别管我了,这是命,你记得要好好照顾你的那几个孩子。”麻姑嘱咐胡阿财。
那几个孩子的亲娘死了,眼下她也要死了,那些孩子彻底成了没娘的孩子。在这个地方,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胡彩玉和那几个孩子。
咦?彩玉呢?麻姑放眼望去,始终找不到彩玉的身影,还想在死前跟她道个别呢!
胡阿财听到麻姑的话,只觉得那是临终遗言,呜咽着道:“孩子们不能没有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你分毫的。”
傻瓜,若是你能救得了我,你哭什么。麻姑此刻反而有些想笑,绝没有嘲笑的意思,是感到的,是幸福的。
不知道是替自己开心,还是替她的这具肉身开心。那时,她突然出车祸,是消失了,还是去世了?她的家人应该会很伤心吧,那现在呢?还在等着她回去吗?
麻姑已经从容的接受了这一切,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命运既然如此安排了她的人生,想必还会有其它的安排吧。
“点火!”
一声如雷般的命令,将麻姑的思绪拉了回来。
胡阿财已经被几个大汉拖走,阿财爹娘也被带了下去,整个祭坛上,只剩下了麻姑一人。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举着火把,正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坛的阶梯。
那人神情淡然,似乎事不关己,他只是来点火的。
死定了!麻姑长叹一口气,她不喜欢做垂死挣扎,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
火把正在缓缓往下……
“住手!”一个洪亮,富有震撼力的声音,喝止了虎背熊腰举火把的大汉。
有大批人群涌入,大伙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些穿着官服的衙差。紧跟着两顶华丽的轿子被抬了进来,知县大人方正首先下轿,而后面那顶轿子里的人并无动静。
此刻,胡彩玉跑上祭坛,推了一把大汉,“走开!”
大汉见状,举着火把走了下来。
而胡彩玉上前踢开麻姑脚下堆着的干柴,胡阿财也跑了上去,帮着妹妹一块为麻姑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估婆大惊失色,竟然惊动了官府。麻姑刚为知县夫人产下双生子,想必知县大人定是会袒护麻姑的。
众人忙向知县大人行礼。
“大人怎来了?”族长惶恐不安的上前行礼。
其实,族里处置自个族中犯了事的人,也是合乎情理的。只是,族中心知,麻姑的事只是估婆假公济私。当初估婆找到他,求他帮忙,送来了一百两银票,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胡族长,麻姑犯了何事?”知县大人面无表情问道。
族长毕恭毕敬的答道:“麻姑竟敢用剖腹之术,此乃妖术,断不能留此人。”
麻姑此事已经从祭坛上得救,走到知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