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夫的态度与沧澜城中所有做丹药营生的商家都传达一下,谁敢收黄裳的丹药,便是不卖我苍梧派的面子。”
黄裳前脚刚走,姚广孝立刻冷着脸与徐平吩咐下去。
“在下这便派人去通知。”
徐平并未表现出任何为难,这事虽然有些霸道,但苍梧派确实有这资本。
长生阁分号垄断了沧澜城中将近七成的丹药生意,余下的都是些不上台面的散户,长生阁只要真舍的下血本,绝对能够将这三成散户尽数挤垮吞并,就算不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性竞争,苍梧派在沧澜平原上还有数万倾良田,雇了几十万民夫栽种灵药,对原药市场的价格有着绝对的操纵力,这行业之中,谁敢得罪?
他徐平可能无法代表整个苍梧派,但姚广孝绝对有一语定乾坤的能力。
拉着虎皮做大旗,还怕事情办不成么,未作迟疑,当即派人四处传信去了。
“等你的丹药一粒都卖不出去的时候,自是会回来求老夫的!黄口小儿也敢与老夫作对!”
人去楼空的书房内,姚广孝悠然自得的躺在椅子上,双目微阖,指尖轻敲扶手,心中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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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出了长生阁,站在街边默默思忖了一阵。
沧澜城规矩森严,不允许在私设摊位贩卖东西,只有每月朔、望两日会在特定地点开设市集,黄裳如今急需用钱,自然等不到十几天后去了,而且他是大宗买卖,靠零售也卖不出去多少,何况只有一天时间,只有找丹药行接手才行。
和长生阁谈崩了,而且还惹怒了姚广孝,城内其它长生阁分号便不用去了,肯定碰壁。
除了长生阁,客栈伙计还给他推荐了一家丹药行,叫做‘青杏馆’。
只是这青杏馆离客栈便比较远了,将近二十里路,黄裳人生地不熟,也没有更好选择,趁着天色尚早,动身赶了过去。
大概辰时末,黄裳到了‘青杏馆’前。
位于窄巷之中,不见巍峨楼宇,唯有白墙青瓦,院门前栽着两株杏树,光秃秃的,顾客虽也有一些,但相比于长生阁,就只能算得上冷清了。黄裳刚是抬脚跨进院门,便见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他不禁皱了皱眉,他虽不认得那人,但他身上穿的袍子黄裳却是认得,先前负责接待他的长生阁伙计,穿的便是这宽式的袍子,一模一样。
显然青袍年轻人也是长生阁的伙计,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葛袍男人,一路将其送到了院门口,才摇着头回去。
“这位客官,里边请。”葛袍男人从黄裳身旁经过,顺口招呼了一声,显然是青杏馆的人。
黄裳心底顿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但没打算就此放弃,还是准备试试,他不信长生阁有如此大的能量,真能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正欲追上去,与那葛袍男人先搭上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迅疾如风的脚步声。
黄裳心生警觉,不等回头看清是谁,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先是传进耳朵里,“咦,大叔,你也在这啊?”
苏環喘着粗气,口吐白雾,脸蛋也红扑扑,似乎一路走的很急。
在她腰上贴着一张‘神行符’,趁黄裳未转过头之际,赶忙撕下来,揉做了一团,以作掩饰。
黄裳听着这声音不由吃了一惊,沧澜城这么大,都还能遇见她,这苏環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显然不是巧合,若是城中闲逛间无意碰见,苏環赶路不会赶这么急,似乎先前她腰间还贴了一张神形符。
谁逛街会用这种阵仗?又不是赶着投胎,她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不知苏環如何把握他行踪的。
黄裳却也不蠢,心下稍稍一琢磨,便想到了原因,想来是苏環送自己那张符箓有问题,她应在其中留了法力烙印。
“苏環姑娘,你这是何意?”
黄裳没与苏環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来买丹药啊。”苏環被黄裳直勾勾的盯着,不禁一阵心虚,却不敢承认她是跟踪黄裳至此,只能扯了个幌子。
黄裳今天诸事不顺,自不愿再招惹苏環,不过他与青杏馆尚有生意要谈,也不便立刻走人,更没权力轰苏環出去,这是人家青杏馆的地盘,只能将她当作空气忽略掉,尽量不与她发生纠缠,未作多言,直接转身追上去,唤住那名葛袍男人。
一问才知,这葛袍男人正是青杏馆的馆主王永年。
黄裳不绕弯子,直入正题,道:“在下手中有一批优质丹药,不知王馆主有意接手否?”
王永年回过头瞅了一眼黄裳,微露讶异之色,道:“你就是黄裳?你说的丹药是凝神丹吧?”
黄裳已知长生阁的人跟他谈过了,倒也不奇怪他有这般反映,点了点头,道:“正是。”
王永年甚至没有接待之意,直接与黄裳在院子里谈了起来,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黄公子要价几何?”
“七粒凝神丹换一粒地元灵丹。”黄裳也不在乎他有没有诚意,如实回答到。
王永年抚掌而笑,摇头说道:“黄公子这价格高出成本太多了吧。”
黄裳依然不动声色,就事论事,问道:“那依王馆主之见,多少合适?”
“十五枚凝神丹换一枚地元灵丹,不能高过这价格了。”王永年未算细账,直接脱口而出。
黄裳还未表态,苏環这‘小跟班’顿时不乐意了,他跟后面听了半天,也大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