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遵命。”
七人不敢有微词,依言退下。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却仍不见龙映寒从屋里出来。
若璇抿了一下嘴唇,抬步往龙映寒的屋里走去。走到门口却被暗夜逸和暗夜雨拦在门外,“独孤小姐,阁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若璇眉头微皱,“我也不能?”
“阁主特意强调,纵使是独孤小姐,若没有他的允许,亦不得入内。”
“哦?莫不是你家阁主金屋藏娇,不敢让我看见?”
若璇轻轻一笑,嘴角逸出好看的弧度。
“独孤小姐,莫要误会阁主。阁主向来洁身自好,从不让女子近身。”
暗夜逸脸色淡淡,客气有礼的道出事实。
“哦?从不让女子近身?那阿雨,还有我昨日见过的阿雪,不是女子么?
若璇淡淡的瞥了暗夜雨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暗夜逸。
昨夜阿映送她回房时告诉她,这七人她可完全信任。听阿映的意思,似是属意暗夜逸当她的侍卫。这几人里就属暗夜逸的性子最像阿映,这大半日不见阿映,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于是就忍不住想逗逗这人。看看阿映教出来的人,是不是和阿映一样有趣?
“阿雨和阿雪,不是女子。”
此话一出,暗夜逸顿觉一道寒光射向他,冷意森森。
暗夜雨侧着头瞅暗夜逸,勾起唇,妖艳的唇缓缓绽开堪比三月桃花般艳丽无双的笑。她本就生得妖艳,这一笑更是颠倒众生。
只暗夜逸却是无福消受,心里一阵恶寒。他怎么会忘记,暗夜雨每次杀人的时候脸上就是这样艳贯群芳的笑容。用她的话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我本慈悲,便让刀下之人,含笑而去。他抬眸,与暗夜雨幽深的目光相撞,连忙改口道:“她们是阁主的手下。”
“啧啧,真真两妙人!”
若璇翩然一笑,颇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两个身上。尔后,惊人的话语又从她口里传了出来。
“我很喜欢你们俩人,我得和阿映商量商量,将你们俩人要来。”
说完,抬步欲往屋里走。
“独孤小姐,阁主有令,请莫为难手下。”
暗夜逸和暗夜雨双双拦下若璇。
若璇蹙眉,目光定在紧闭的门上。抚额,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你家阁主怕我强了他?我看来起来当是没那么饥渴才是。”
扑哧一声,然后又是一声,暗夜逸在暗夜雨之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若璇,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他们英明神威的阁主会有被人扑倒的那一天?这,真真太惊悚了!
而若璇却是趁着两人分神的这一瞬,移步,手腕一转,便打开了那道门。
“独孤小姐,不可!”
两人回过神来,大惊,只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璇儿。”
门打开那一瞬,龙映寒从屋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黑衣,墨眸从容不迫,只双眸似带着丝丝疲倦。
“阁主,手下该死!”
暗夜逸和暗夜雨双双朝龙映寒跪下。
“到刑堂自领十鞭。”
“是!”
“那个阿映,等等!其实不怪他们,是我逼他们的。此次便不罚,可好?”
若璇搔了搔头,一脸的歉意,扯着龙映寒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嗯。”
前一刻对着若璇还是柔情万种,下一刻看向那两人,连语气都是生硬的。
“还不快谢过姑娘。”
“谢姑娘!”
两人朝着若璇一揖手道。
“不必谢,这事本就是我的错。”
若璇走到两人身旁,伸手去扶暗夜逸。若璇的手还未碰到暗夜逸的衣袖,暗夜逸顿觉数道冷光射向他,一瞬间寒意肆虐。他抬眸看向龙映寒,连忙倒退了几步,因起得有些急,一不小心就跌坐地上,惊恐的看着若璇。
若璇不知暗夜逸的举动如此怪异,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而暗夜雨看着平时儒雅,翩翩公子阿逸,此时却是一身狼狈。她邪魅的一笑,禁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阿雨,既然如此好笑,不如你到寒池去好好回味?”
暗夜雨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手下不敢!”
龙映寒正欲说什么,若璇却浅笑着挽上了他的手臂。微侧过头对他们说道:“我和阿映有要事要谈,你们先退下。”
两人如临大赦,如赶去投胎一般火速的离开。
两人出了院子,皆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阁主向来说一不二,今日若不是独孤小姐求情,他们只怕不是受些皮肉之苦这么简单。
“阿逸,你以为姑娘如何?”
“不错!”
暗夜逸向来惜字如金,“不错”二字已是极高的评价。
“我也甚是喜欢姑娘。”
暗夜雨回过头看向院子的方向,凤眸里透着敬畏。自从她被龙映寒救下带回暗夜阁开始,她便誓死效忠他。这些年来,阁主待他们亲如手足,他们敬阁主如天神。可是这样如天神的他只是一个人?是人不应该有喜怒哀乐吗?为何他们的阁主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是他在意的东西?直到独孤小姐出现,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阁主也会笑,会生气,也是有情绪的。这样的他,才活得像个人。不是么?
而独孤小姐那样的性子,世间罕见。试问世间又有哪一个女子有她那般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