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万太太泪水盈盈的眼睛里飞快掠过一抹阴毒,“这事说来蹊跷,大小姐偷偷溜出去为夫人祈福的时候,我们住那个院子恰巧遭了贼。”

老夫人心里一紧,“遭了贼?”

万太太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说来更奇怪的是,那贼人偏偏只挑了大小姐住下的西厢,事后我让人清点也没少什么值钱财物。”

“但是,大小姐回来的时候却不知怎么惊动了那贼人,后来大家闻讯前来相助也没发现那贼人踪影,大小姐穿着湿衣裳跑回厢房就惊喊,说是昕蕊的衣裳怎么被人撕烂丢到满地都是……。”

老夫人暗沉眼睛里忽冒出几撮火苗,这听着怎么像是莫安娴那丫头故意引贼人到自己厢房行窃,最后惊走贼人又当众败坏昕蕊名声!

万太太悄悄觑了眼老夫人,又道,“昕蕊听说这事直接惊出病来,我放心不下,又担心让人知晓她突然发病引起什么不好的猜测,便与大小姐商量提前回府,她却推托还要为夫人祈福不肯回来,我只好留下最好的马车侯着她,自己带昕蕊先回来了。”

老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悲喜莫名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如果这些坏事真是那丫头干的,她回来我定饶不了她。”

万太太心里一惊,老夫人刚才说如果……,这是怀疑她?

老夫人一直不是最信任她吗?难道刚才她露了什么明显破绽?

老夫人沉吟一会,晦暗眼神夹着隐隐寒光盯着万太太,又道,“你说说,干出这些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万太太迟疑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低下头有些为难道,“府里人都明白,老爷更爱重大少爷与大小姐;而云起与昕蕊一直有老夫人您护着才……”

听到这里,老夫人目光倏然一沉,万太太悄悄瞄了她一下,掩下眼底精光,迟疑半晌,才勉强苦笑说道,“许是有人担心云起将来会妨碍到大少爷,这才使出毒计先对您不利,让您不能再庇护他们,再败坏昕蕊名声也连累云起将来前程……”

许是有人,这词用得可妙了。

老夫人心里如何不明白万太太意有所指,眉头紧蹙着,睨向万太太的眼神光芒闪烁。万太太心中一凛,连忙辩解,“许是我多心猜错了,可能这些只是误会一场,毕竟这么多年,大小姐的心性我还有几分了解。”

老夫人便半眯着眼看定她,淡淡接口问道,“哦,大小姐什么心性?”

万太太转了转眼睛,方小心翼翼措词缓缓道来,“大小姐平日为人是拘谨了些,可我瞧着她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应该做不出什么伤亲害理的恶事。”

老夫人一眼淡然掠过,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垂了眉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茶盏。

万太太抿了抿唇,试探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却看不出深浅,便又壮着胆子轻声道,“大小姐是个孝顺孩子,看她不惜犯着冲撞您的忌讳暗里溜出去为夫人祈福这事就知道,她绝对是个听话孝顺的善良孩子,我记得去大佛寺前,她还亲自到悦心居跟夫人辞行。”

一再暗示另有其人,老夫人心里烦怨。

抬起头,微寒的目光便斜睨过去,“你的意思是,这些坏水的主意都是悦心居那位在背后给安娴那丫头出的?”想起那个女人,老夫人心情越发不好。

万太太脸色一白,连忙诚惶诚恐的澄清,“我只是猜测有人在背后利用了大小姐,至于哪个人是谁,相信老夫人你目光如炬,一定会将那可恨之人揪出来的。”

老夫人顺了口气,点头应和,“确实可恨。”不但想要她死,还想祸害云起与昕蕊那两个孩子,这事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如果真是悦心居里面那个出的主意,这次就算儿子再护着那个商贾女,她也一定要让那个商贾女好看。

如果一切都是莫安娴那个丫头所为,那到时就别怪她不顾祖孙情份,莫府万万容不下歹毒不知检点的孙女。

万太太见这把火已燎拔得差不多,也就露出一脸彷徨之色闭了嘴,与老夫人在寿喜堂等着莫安娴归来。

思来想去,老夫人越发觉得悦心居那位心思重,心里火气便越盛,只等着莫安娴回府就直接兴师问罪。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时辰,还没开始问罪,就被莫安娴以四两拔千斤的方法轻轻绕了过去,还郑重其事给她带回一串大佛寺住持开光过的佛家七宝。

摸着手里圆润光滑的佛珠,老夫人的思绪也从回忆拉回近前。

“好,看在你孝心可嘉的份上,这次你不听约束私自夜里求住持的事就此揭过,不过记住下不为例。”老夫人幽沉目光略略上移,掩了欢喜凝住少女有些苍白的脸,问,“这串佛珠你什么时候从何处寻来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万太太也很想知道这串老夫人十分心喜的什么佛家七宝的来历,因而立即竖起耳朵来听。

莫安娴心头一紧,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时完全听从张氏摆布,哪里料到大佛寺有万丈深渊等着她,傻傻在张氏安排下前去,最后中了张氏算计身败名裂而归。

这一世她再度为人却已身在大佛寺,又哪里来得及准备什么佛珠来讨好老夫人。

...

少女微微一笑,对上老夫人洞若观火的犀利眼神,脸红了红,轻声道,“这串佛珠并不是我寻来的。”

老夫人一怔,“不是你?”

万太太却心中一喜,颤声迫不及待追问,“那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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