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让她下去,那符悠容就算没中计,也少不得要背一个勾害妾室的罪名!陶晴挑起眉毛看着蒋姻转身离去,却在她即将要迈出门槛时悠悠开了口:“你是没有在我的粽子里下药,可若是从悠远居送出去的粽子毒死了阿诺和三夫人,我却活得好好的,那我又能好好地活多久呢?”

蒋姻抬起的脚就这样硬是停在了门槛的上面,片刻之后才收了回来,转身看着陶晴,“夫人如此说,妾身岂不是没有清白了,也罢……”

她走到一直端着粽子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丫头前,伸手取了个红豆馅粽子出来,也不用帕子,徒手剥开皮,就往嘴里送去……

她这是自寻死路!陶晴刚想开口阻止,却见蒋姻已经吞下去了!

陶晴愣在那里,对蒋姻来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免了流言蜚语和评判审问……

宁阔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是啊,被骗到这种境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罢……

蒋姻的眼角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目光终于呆住,凝视着手上的粽子,垂下头闭上眼,片刻之后抬头看着陶晴,问:“你都知道?”

陶晴不确定蒋姻她所指的是中毒,还是重生,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最后还是点了头,因为自己确实什么都知道,半天才问,“还有些时辰?”

蒋姻点头,动作又轻又缓,却异常清晰,像电影的慢镜头……

陶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安静地站在这里陪她等着毒发身亡?总觉得有点不太浪漫……

最后还是蒋姻挨不住,开了口:“能陪我到荷塘看看么,‘郡主’?”

听最后那个称呼被咬得异常清晰,陶晴便觉得她应该是另外有话要说。

果然,路上蒋姻难得的平静,还将事情和盘托出,刚刚那个红豆馅的粽子确实是给姚韶然准备的,里面的药会致人小产,然后就是血流不止。

只是陶晴听到后面时,却愣住了,蒋姻说这药也是给自己准备的,她知道符悠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而被关的那些人迟早要说出来,所以这药也是她给自己准备的,若不能成功,那就选择如前世那般死去……

塘里的荷花顶着日头开得正艳,映衬着蒋姻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她盯着在荷花间绕来绕去的灰色蜻蜓,自顾自地说:“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有后招,本来我还以为是恰巧赶上了,可你赶上的也忒快了些,想来是应该早有防备,甚至还算准了我今天的事情……可既然你不是符悠容,何必来阻止我?”

啊咧?!竟被人看出来了?!

蒋姻笑笑:“我好歹跟了郡主许多年,可这不是让我识破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将军,他对你的态度转变太大……”

陶晴刚想否认,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总觉得实在不该撒谎了,陶晴不愿晒太阳,就走回亭里坐下,纠正蒋姻的话,“正是为了要阻止你,我才不是符悠容……你何必做到那个份上,不然也不会两次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蒋姻本在淡定地看着满池荷花,听到这话,目光却滞了一滞,这才猛然调头,视线死死盯着符悠容,满是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就是因你太过执着,即便再世为人,也没逃过这个结局……”

“原来如此,你都知道……这样,我也甘心了……”蒋姻大概身体已有些吃不住了,扶着廊柱坐下,忽然道:“我并没有想害符悠容,她死了,我也做不了这将军府的女主人,若将军再娶,说不定我的日子更难过……”

陶晴站在一边,等着她继续。

“可自从发现你不是符悠容后,我就想你死,你可知道为什么?”蒋姻抬头看着她,眉间蹙了蹙,目光里竟是无奈有无力的悲伤,自己顺着往下接:“因为我想时常看到自己的心,只是整颗心都去了他那里,而他却夜夜去陪你,又不舍得宿在悠远居,被你的疏离客气折磨也甘之如饴,可他的甘之如饴却折磨着我……”

宁阔?蒋姻喜欢宁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认知再次被颠覆了!这是陶晴此次穿过来后,最让她震惊的消息了!她一直以为蒋姻是趁机上位的反叛丫头,一直坚信她是为了保住地位极尽所能!可如今人家站在跟前明明白白说:“俺是真爱……”

陶晴原本为民除害维持秩序的理直气壮顿时去了三分之一,自己竟然真的作下了棒打鸳鸯的孽,虽然对方是个重生之人……

倒是蒋姻,许是顶不住了,歪头靠在廊柱上,两眼空洞地看着荷塘,整个人恍如泡在回忆里,缓缓开口,“不公平的事太多,正如你把心给了一个人,却并不能因此就得到他的心作为回报……就算有了子嗣,他常过来,看的也不是我……即使明白这个道理,我还是想离他近些……本来,能做了他的如夫人,就该满足的,是我奢望太多了……”

陶晴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终于挤出来一句:“其实他还是很在乎你的,你看上次中毒……”

蒋姻对这话不置可否,反问她是不是就此会留下,听陶晴说这几日就离开,便盯着她,带着一丝怨恨:“你还真潇洒,真狠心……”

陶晴心里有些压抑,不想再待下去,起身离开,走到院子门口,将在外面的茵翠唤进来,让她好好陪着自家主子。

因马上要过节了,蒋姻的丧事办得比较简略,第二日便下了葬。不少下人为这个两度小产,最后又因小产大出血而亡故的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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