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直到俞锦妍最后那句阴阳怪气的嘲讽激怒了他,莫含章当即恼道:“你少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你现在不照样用着我的书房,拿着我的财产?我的私库也都是你的了现在!”
俞锦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嗤笑道:“莫含章,你现在是在为你自己辩护,觉得自己没错吗?”声音猛然拔高来,“你都不觉得丢人吗?谁家男人的钱财不是在后院里管着的,我用了你的私库?莫含章,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前几天晚宴上怎么说的?我说,全交给你处置,全交给你处置啊,我这叫拿了你的东西吗?我现在是住在书房,可我的吃穿用度,是公中分例,我该得的!”一边又指着屋里的摆设,“可是这些,这些东西,是我的陪嫁。莫含章,你知道女人的陪嫁是什么吗?那才叫真正的私产,是女人自己的东西。不属于你的。你莫含章,没资格动的,你知道吗?还是你跟你娘一样,都觉得,妻子的陪嫁,抬到你莫家里放着,就是你莫家的东西了?”
莫含章被问的很难堪,粗红着脖子沉声道:“我做错的事,你别扯上我娘。我娘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东西!”俞锦妍当着他的面,从胸口喷笑出声。莫含章猛然就想起了沈氏五十大寿时的情景,当时他中毒后,府里的下人急慌慌说后院库房起火了,眼神一厉,惊问道,“当日是你烧库房,是要带走你的财产?”
俞锦妍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那当然,我儿子死了,娘家哥哥又不在,财产留下来,要不便宜你家那些人,要不抬回去便宜了我那好二叔,你当我那么傻吗?!”
莫含章气得不行,再一次强调:“我娘从来没有觊觎过你的陪嫁!”
俞锦妍只看着他,不说话。
许久,还是莫含章率先败下阵来,很不自在的游移着眼神:“我、我不知道那是你母亲的遗物……”
俞锦妍摇着头:“我跟你那么多年夫妻,铉儿便是夭折,也活到了七岁,这支簪子,我不说天天戴着,三天一次也是有的,我没有跟你说过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吗?不是,莫含章,是你从来没有把我说的话放进心里过,你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对这支簪子的看重!”悲哀地摇了摇头,“莫含章,你现在,还敢拍着良心说,你没亏待过我?都是我自己做错吗?”俞锦妍无数次想过,如今自己嫁的不是莫含章,而是真正门当户对找个人家嫁了,或许,人生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莫含章无言以对,只是还不肯认输,强自争辩道:“谁家的男人会注意那么多后宅里的事?哪家妻子不是安心打理好后院做个贤内助的?你明知道我是武将,学不来那些个文人唧唧歪歪会说话,你还非这么要求,难道不是你要求太高吗?”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有理,“明明是你自己要求多多,又看不起我莫家衰败,俞锦妍,我是没怎么关注后院的事,可你呢,你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了吗?!你对我娘那么不尊重,轻视我二弟弟妹,看不起我妹妹,俞锦妍,你就只看到别人的不是,就不会反省反省自己吗?”
真真是话不投机啊。
俞锦妍抚着额头,脑门涨涨的生疼:“算了,我懒得再跟你讲,你既然老觉得是我错,那就是我错吧。”反正他现在是“俞锦妍”了,他那好母亲和弟妹的嘴脸,他终有一天都会见识到的。话锋一转,俞锦妍警告地看着莫含章,“以后,再不许,再不许随便拿我的东西送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心把那簪子放到梳妆台上特制的匣子里,俞锦妍回头冲着莫含章冷笑:“这里不少东西,可是当初太子妃赐下来的贡品珍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的,要是你再不小心,小心,落下个大不敬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