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高地,宋氏古堡。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外照进来,照耀了昏暗的室内,连漂浮于空气里的细小微生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餐桌上盛着早餐的精美华贵的餐盘在阳光下也隐隐发光。

难得的一个晴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唯一与之不和谐的是餐桌边用餐的人,用餐的人一如既往地安静,不,安静这个词不能准确地形容此人现在的这种状态,死水微澜差不多。

死水微澜的古堡主人机器似的用早餐,他就像是在进行一种没办法抗拒的活动,极为沉闷、极为单调地饮着牛奶啃着面包。

他在阳光下的剪影让人看得无端心疼,他侧脸的线条就像浮上了一层冰霜,即使温暖热情的阳光也无法使之融化。他的眼神没有落在他面前的餐盘里,眼睛的灵魂早已飞出了窗外,飞出了古堡,飞过了大洋彼岸。

男人的身后立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鹰钩鼻子白人,此人正是菲利普,宋家第三代宋成彦身边的四大隐者之首。

菲利普身姿如松,笔挺苍劲。自家主子的落寞,他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陪伴。

一个星期前,少主在格蕾丝小姐的帮助下,正式接手宋氏家主之位,宋祺师退位,宋名堂退居幕后,宋成孝脱离宋家,宋成儒自我放逐,历时将近六年的宋氏家主争夺终于落下帷幕。

一切看似轻松平常,实际上六年背后的隐忍、不愿、不甘、痛苦、折磨,以及无法争取的爱情,都被少主隐藏了。

恐怕,自此以后,少主脸上也不会再出现那温暖的笑容。

哀莫大于心死。

古堡外,列侬步履匆匆而来,他两三步爬上台阶,敏捷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人就飘到了餐厅外,他还没能踏进去就被塔尔给拦了下来。

列侬怔住,蹙眉看向塔尔,“家主今天还是不愿意说话?”

塔尔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搭档,抬脚走到窗户边站定,“少主当上了家主那天就变得沉默寡言,前两天接到港城那里传来的消息,少主就彻底消声。”

塔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此刻再有急事,也不能进去打扰家主大人的用餐,这段时间,家主胃口很差。

列侬不抽烟,他不知道第几次谢绝塔尔的好意,沉声说道:“家主这样,我们看着也替他难过,要不是有格蕾丝小姐在,我就让列夫去中国一趟,把那个令家主魂牵梦萦的沈小姐给抢过来。”

塔尔没有立即搭腔,吞云吐雾了一番才开口,“省省吧,你知道我们家主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感情这方面有一个原则,君子不夺人所好。”

列侬环保双臂,随意地靠在窗台上,满眼的不认同,“去他妈的君子不夺人所好!结婚的还可以离婚,我们跟随家主多年,我就是不忍心见他意志消沉。”

列侬说出口的话与他的长相、动作很不相符。

塔尔与列侬多年搭档,明白他只有被逼急了才会飙脏话,何况列夫与列侬这对兄弟,列夫是负责咆哮的那一个,列侬通常是负责搞笑的。

“过段时间说不定会转变,我们的身份无权插手家主的感情之事。”

列侬泄气地闭嘴,眉头皱得死紧,与塔尔一起远眺窗外的风景。

塔尔抽完了一支烟就没有再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荷糖,剥开糖纸丢到嘴里,“急匆匆回来,遇到事了?”

列侬闻言,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低声咒骂了自己才回答,“瞧我这记性!我查到宋成孝的下落了,你猜他现在混哪?”

塔尔神色未变,继续嚼着薄荷糖,“在哪?”

四大隐者里,列侬最佩服的人不是隐者之首菲利普,也不是自己的哥哥列夫,而是最临危不惧,被枪顶着也不害怕的塔尔。

“他在港城!”

塔尔眨了眨眼,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脚步一转,向餐厅门口走去,“家主用餐时间结束,走吧,你去汇报。”

列侬跟在他身后,偷偷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塔尔,这种有可能威胁到家主和沈小姐友情的事,他都不放在眼里。

宋成彦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在听到列侬的汇报后,终于不再沉默寡言,不过也没几句,简单地几句命令吩咐下去,“密切跟踪好他,暗中保护好沈小姐。”

列侬领命而去。

菲利普暗暗一叹,家主也只有在遇到和沈小姐相关的事才会动容。家主和格蕾丝小姐订婚的那一天就冰封了自己的心,格蕾丝小姐每天的例行拜访都没能打动他。

“菲利普叔叔,你从小看我长大,也是除我的父母外最了解我的人,我喜欢的求而不得,我不喜欢的也不想招惹,格蕾丝那里,有没有办法退掉婚事?”

宋成彦终于开口,说了自坐上家主之位以来最长的一句话,菲利普是他出生后,就被父亲宋祺君派来保护守候他的人,菲利普的地位和他的父亲没有差别,他是自己的教父。

格蕾丝是个奔放的混血,有一半的东方血统,她再好也不是他想要的,家主之位已经得到,他也没必要耽误这个才满十八岁的小女孩。

菲利普自然是站在家主这一边,他认真考虑了几种方法,选择了一个可行性的建议,“格蕾丝小姐热情活泼,她确实太小,现阶段无法驾驭宋家的一切,我们可以找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年轻男子,当她来古堡做客时,可以请对方陪伴,一来二去,或许说不定能够产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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