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早晨那个马公公手里的白坛子，她好心鼓动别人去打碎那只坛子，听说也引起了一阵大骚乱。难道这些被段晓楼查到了，来兴师问罪的？/p
对了，在扬州她还公布了段晓楼母亲是名噪一时的绣艺大家。这本来是私底下的秘密，让葛夫人能静心做活，不受外界打扰。没经过段晓楼的同意就说出来，他会这么生气也不奇怪。/p
论起来是她理亏，还是先道歉吧！——“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p
“……”段晓楼挑高左边的眉毛。/p
“造成的伤害，我会设法尽量补偿的，真的很抱歉！”夏暖燕把头深深埋低，诚心地大声说道。一旁的柏炀柏抄着手看戏，兴致勃勃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只差抓一把瓜子开嗑。/p
“只是道歉就够了么？”段晓楼咬牙问。/p
“我说了会补偿。”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看来段晓楼已选定了燕王一派，刚才听到削藩的提议，明显是对朱允炆非常有利的举动，才惹得段晓楼发了火。/p
“已经受伤了！还能怎么补偿！”段晓楼紧握着的双拳缓缓抬起，简直是挥拳要打人的架势。/p
柏炀柏见势不妙，忙上前一步挡住夏暖燕，帮忙劝道：“有话好说别激动呀，跟一小丫头生什么气？”又回身握住夏暖燕的手，沉痛地说，“看这孩子吓得，小手冰凉，真可怜！”/p
听了劝架的话，段晓楼的面色反而更难看了。俊颜上写着“再也忍不住了”，箭步冲上前来，单手捉住想逃跑的夏暖燕的肩头，大声吼道：“让你等我为什么自己走了！耳朵包着布怎么受伤的！！手冰凉还站在风口子上！！！”/p
“诶？”夏暖燕愣了愣。/p
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眼前晃动，“问你话呢！怎么弄伤的！谁弄伤的！”段晓楼挥了挥左拳，带着威胁的意味。/p
夏暖燕老实回答道：“羽箭阵救祁嫔的时候，我刚好在旁边，不小心中了一支流箭。”见段晓楼这么失常的表情，她也不敢讲出来，自己是刚好在箭阵包围的房顶上。/p
“流、箭？”英气勃勃的眉角不自觉地抽动，“你是说你在皇宫里乱走，然后不小心走进了箭阵里？”/p
总觉得现在的段晓楼很危险，夏暖燕一把拉过柏炀柏当盾牌，尽可能地推卸责任说：“谁曾想宫里会这般危险，一定是我八字与宫中不合，那个羽箭阵的指挥官还没发号施令，所有弓弩手的箭还没上弦，谁料突然飞出一支冷箭，否则凭我的身手怎可能受伤。”/p
段晓楼咬牙盯着她的脸问：“你觉得自己身手好得足以在高手环绕的宫里乱走？”/p
“都说了那是意外。”/p
“那你现在又预备乱走去什么地方？”/p
夏暖燕低头，别老是“乱走”“乱走”计较个没完行不行，原来是记恨早晨没等他下朝，真小心眼……这时候，脑中灵光一闪，竖起一根指头推诿道：“对了，那个指挥官我见过，早晨在御膳房后巷。一定是他用箭射我，段晓楼你快去揍他，为我报仇雪恨吧！”/p
黑眸死死盯住她，紧抿着唇盯着她，直到她开始觉得心虚开始心虚得抬不起头，段晓楼才轻轻道：“柏炀柏你看好她——尤其是你，不准再出去惹事。等我回来。”/p
说完，旋即越墙而去，原地立着的柏炀柏摸一下鼻子，郁郁不乐地问：“为什么‘尤其是我’？明明闯祸的人是你，不公平不公平……”/p
夏暖燕的疑问更大，抬头看定了柏炀柏的一身宫女装扮，明明是无懈可击的，连声音也是柔柔女声。/p
“为什么段晓楼不用看真身就知道你是你？”就算与柏炀柏很有深交，也没道理连确认都不用，直接叫出柏炀柏的名字。/p
柏炀柏反问：“那，丫头你为什么不用看真身就知道靖江王是我？”/p
“我是例外的。”/p
“例外？是你眼力好的缘故吧！哈哈，段晓楼也是眼力太好了，哈！”柏炀柏用无名指和小指往下扯耳垂，这是他心虚时的小动作之一。/p
夏暖燕平静道：“这世上能一眼看穿你易容术的人只有我，因此称之为例外。嗯？不肯说实话么，小柏？”/p
柏炀柏心知瞒不过，就坦白从宽了：“送我进宫、假扮靖江王的人就是段晓楼，顺便一提，听他的口吻意思，幕后指使的人应该就是燕王。别问我原因，我也想不通哦~~”/p
“你手里拿的东西是？”夏暖燕突然问。/p
“哦，这个啊，段小子生怕你着凉特意脱给你穿的。乖姑娘，来穿上吧！”柏炀柏抖开大氅。/p
一把夺过，叠好抱在怀里，轻暖的布料上沾着淡淡酒香，取代了从前的梨花清甜味道。夏暖燕又指向柏炀柏手里的包袱，“这又是什么？”/p
“这是我的！”柏炀柏举手抗议。/p
“打开。”/p
于是包袱被打开，里面摞着一串钥匙、几张腰牌、宫中的地形图、信箭，甚至还有出关的文碟和不少银票。柏炀柏翻了翻，吃惊道：“乖乖！段晓楼喜欢把家当随时带身上吗，还是想带你私奔出逃？”/p
“……”/p
夏暖燕小心地收起了地形图，据她所知，皇宫地形图是绝对有数的，每张都有指定的保管人，不论是遗失还是私自绘图都是大罪。这个包袱还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家当。/p
“喂潜君，你知道段晓楼急着做什么去了吗？”她问。/p
“啊？”柏炀柏翻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