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一时的血气之勇,想要报仇难比登天,只怕到时候仇没得报,反而会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司马圣风的话让愤怒中的陆明昊渐渐冷静下来。皇后、太子、浙江巡抚,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高高在上,手中握有无限权势,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到死都报不了父母的大仇。可是,想到父母家人的惨死,想到自己在牢狱之中所遭受的痛苦,想到妹妹流离失所,如今还在隐姓埋名为人奴婢,这让他又如何甘心?难道这大楚王朝就没有律法,就让皇后一党一手遮天了吗?不,不会的!陆明昊眼前亮了一亮,大楚是萧家的天下,当今最高位的人是历德皇帝萧正康,既然不能亲手手刃仇人,那也不能让他们逃脱律法的惩处。刺杀皇上,那可是谋逆之罪!这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能容忍的,哪怕那个谋逆之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握紧了手中的书信,陆明昊坚定地抬起头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看陆明昊不再如方才那般激动,司马圣风也略放下心来。

“我要去敲登闻鼓,我要告御状。”陆明昊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不行!”欧阳青冥立刻出声反对。

“我反对!”百里清越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看楼主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百里清越继续道,“明昊,你不要总想这些两败俱伤的主意好不好?刚才楼主之所以不让你直接找皇后太子他们报仇,不是因为怕你杀不了他们,而是怕你不能全身而退。你看你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懂兄弟们的意思呢?本朝有规定,敲登闻鼓告御状者,皇上虽会受理为之申冤昭雪,但告状者也会以惊扰圣驾、以民告官这大逆不道的罪名斩首。与其这样,还不如哥几个夜里陪你去宰了皇后太子李瀚蔚这几个小人呢!”

“清越说的对,我帮你!”司徒青阳拍拍明昊的肩膀,难得的开口。

“监视皇后、太子的人回报说好像不只有我们在调查他们,好像还有另外一拨人,或许……”司马圣风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吩咐道:“清越,你告诉七星,让他们楼中的人查一下这拨人的来历目的。对了,当初睿亲王遇刺时,七星楼的人不是查到那客栈中的人去往太子府了吗?想必那件事也和太子脱不了关系。让人继续追查。”

“好嘞。”百里清越答应着出门去了。

“明昊,你要振作起来。”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陆明昊,司马圣风出言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如今我们已经查到仇人是谁?这总比之前两眼一抹黑要好。既然对手这么强大,咱们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此次是还要从长计议。这要报仇的不仅是你,还有我们梅花楼。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给他们致命一击,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否则即便拉他们下马,我们也会后患无穷。”说着重重拍了拍陆明昊的肩膀道,“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我们先出去吧!”后一句话却是对欧阳和司徒说的。

看着走在后面的欧阳青冥细心地关好房门,陆明昊在椅子上没有动弹。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狱中那段痛苦的日子,李瀚蔚为了让他们父子招供,用遍了各种严酷的刑具。行刺圣上本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更何况还有一个暗中勾结江湖帮派,倘或招认只怕会祸及九族,父亲深知这一点,叮嘱自己,即便是死,也绝不会招认这自己没有做过的罪名。

那天,自己因白日里过了一堂,受刑不住昏迷不醒。没想到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父亲被几个狱卒按倒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人正拿了黄纸在水里沾湿,一层层糊在父亲的脸上。那李瀚蔚就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洋洋得意地让父亲招供。他跳起身去阻止,可是却又被人一顿乱棍打的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冷冰冰的身子吊在房梁上,眼珠暴突,舌头半伸,手指上却还有未干的红色印泥的痕迹。

再然后,没有了对他日复一日的刑讯审问,很快,他就被挪入了死囚牢。一位好心的老狱卒告诉他,陆大人已经畏罪自杀,陆夫人也在狱中殉情,李大人判了陆家全家问斩。而他,如今就在这死囚牢中等着秋后行刑。

那时,他只盼着远在扬州的颜岚能躲过这一劫,其他的早已不在乎了,他只希望黄泉路上,还能见到自己的父母,那样自己才会不至于孤单。

梅花楼的人去救他时,他一心求死,不愿离开,是欧阳青冥的一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过来,如果你们真的是因为勾结梅花楼刺杀皇上,纳斯德也不算怨了,可现在事实却不是这样,你难道不想查明真相,为你父母、为你陆家一十三口人讨个公道吗?于是,他出来了。尽管他知道他的生是以另一个人的死换来的。但不得不说,梅花楼的易容术堪称一绝,那个死刑犯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和他的一模一样。

从此以后,他活着,就只有两个目的,找到妹妹和报仇,他不再是陆家的大少爷陆明昊,他是梅花楼照水楼下的普通一员。现如今他刚刚找到妹妹,正要将妹妹救出火窟,难道真要为了报仇而去送死吗?不,楼主说的对,要报仇就得从长计议,而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

就在梅花楼忙碌着收集皇后、太子以及炽焰门互相勾结、陷害忠良、谋刺皇上与睿亲王的罪证时,贾府这些天也分外地消停,没有再自以为是地要去接收林府。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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