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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陌提醒她,“我们已经不是了,至尊已经恩赦顾家脱离籍,我们现在是良民,不是曲家的奴才。”
下人照顾主子的前提啊是有月银,她没有,还要倒贴呢。
“那也不能忘了曲家对咱们的恩情!当年要不是老家主让我留在曲家,给我一口饭吃,咱们母女两个早就饿死了,一日为奴,咱们终身都是曲家的奴才!你如今做的,都是咱们该做的本分。”
顾陌就没这么见过心甘情愿给人当奴才的。
自己心甘情愿就算了,还要带着自己顶门立户的女儿。
她要是把那股劲儿用在自己女儿身上,逼自己女儿读书,估计原身早就考上当官了。
“母亲,要说曲家的恩情,我这些年做牛做马还的也够了吧?替曲若初去流放的是我,给曲家平反的是我,被打个半死的是我,如今养着她的还是我,还要我怎样?她自己不争气,我就算累死了她还是扶不起的阿斗。”
顾管家一时沉默,顾陌又说道:
“母亲,我还比家主小三岁,可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我的头发,跟家主站在一起,我更像是家主她妈,我付出的还不够多?母亲非要把我累死才甘心?”
“你、你这是对母亲的安排不满?”
“我难道不该有不满?”
顾管家半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干巴巴的说道:“小陌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主日后出人头地了,总不会忘记咱们的。”
“你说得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顾管家以为顾陌想通了,却不想顾陌说:
“所以我一定要自己去考科举,将来入仕做官,别人不得夸母亲你一句教女有方?”
顾管家,“……???”
不是,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小陌啊,不是这样的,你……”
顾陌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仿佛没看到顾管家的神色。
“咱们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到现在她连四书五经都没背全,这些年我就在旁看,也比她通透的多,还不如我自己去考,给咱们顾家光耀门楣,母亲你靠我这个亲女儿,总比外人靠谱吧?”
又说:“更何况,家主不是觉得看书太烦了吗?反正从小到大吃苦的事都是我替她兜着,既然考科举这么麻烦她不想考,我替她去考有什么不可以?咱们这也是在为她分忧,她知道了只会更高兴,母亲你不是说,做下人的,不就得顺着主子,事事为主子考虑吗?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去为难家主了。”
顾管家无言以对,还跟着点了点头。
的确,虽然自己这个女儿老实,但是在读书这方面,好像确实是比曲若初有天赋一些,如果重点培养……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那家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没有读书的天赋,又不肯努力上进,难道还指望着我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给她?她爱咋办就咋办,母亲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家主,她愿不愿意我代替她去读书考试?若是家主愿意,你身为忠仆,总不能忤逆家主的意思吧?”
顾管家还真去问了。
曲若初一听顾陌要代替她去读书考试,顿时觉得是顾陌以她的名义去考试,到时候考了好成绩是她的,做官的也是她,顿时很高兴。
她可真的快被古代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折磨疯了,能有人代劳,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啊?
反正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到时候就有一个官捞捞,简直躺赢嘛。
于是当即答应下来。
顾管家觉得这不太好,还想要劝。
曲若初却坚持认为这可行,顾管家再劝,她就拿出了主子的架势来,板着脸。
顾管家向来对主子是言听计从的,当即不敢再说什么。
曲若初便立刻就让顾管家把屋子里的笔墨纸砚和书籍全给顾陌搬过去,让顾陌一定要好好看书,千万不能懈怠了。
顾陌把东西全部收下了,反正这些东西,本就是原身累死累活赚钱买来的。
她开始闭门不出,一心一意的看起书来。
这个位面的科举考试,类似于顾陌曾呆过的一个位面的大明朝时期。
考试的内容其实不多,只要背好四书五经就行了,题目也只能出自这些书里。
但考试有一个特定的格式——股,要求你写多少字就必须多少字,多写一个字都不行。
而且所有章必须仿照圣人思想立言,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后世的人往往认为,高考是和科举一样艰难的,而且还看不上考科举的古人,认为他们除了读股,不通,根本就是书呆子,连基本的变通都不懂。
然而真要将两者难度拿来比,那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科举最低的功名秀才,都要通过县考、府考和院考三道考核,更别说后面的举人进士了,那才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然而难度如此之大,还是有无数读书人在这条路上前赴后继,原因很简单——士农工商。
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特权福利,只要你成为了士,就能享受到普通百姓不能享受到的待遇。
比如可以免除徭役、不用交地税、见官不用跪。
穿戴上也不用受太多限制,就算犯了罪,官府也不能刑讯,这就是刑不上士秀才。
要是在社会上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只要考上秀才了,还可以到乡下地方当私塾先生,怎么着也饿不死。
因此才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原身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