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问的是句废话,赵相如刚刚搬进黄府,行李都还没归置好,哪里谈得上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他不过是看东方偃一眼望过来,生怕自己儿子和东方夫人的“□”被撞破,所以心中一虚,便没话找话。
赵相如极力忍耐着情绪的波动,眼角一弯、微微笑道:“多谢君上关怀,院落中有梅有竹,仆役们进退有礼,妾身和夫君都很喜欢这里。”
黄歇听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心里便添了几分好感,再加上她对答流利、有理,就连黄歇也觉得她不同于普通民妇,长得漂亮说话又得体,确实有些闪光点,儿子若是看上她,也并非什么奇怪事。
众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下来歌舞也没人观赏了,女人们想想府内住了个妖精似的女人,主意都打到主子身上去了,一半是不屑,一半等着看二男一女的好戏。
宴饮散时,赵义略喝的有些多了,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与寻常无异,只是眸色深了几分。众人兴尽辞别后,他拉着赵相如回了院子,刚把门闩好,便将赵相如压倒在床上。
“你方才一个劲儿盯着伯嘉做什么,莫非是看上他了?”小赵喷着酒气,面色口气俱不善,显然刚才宴会上的情形都看见了,只是并没有当场发作,一直憋到现在,早就醋海滔天了。
赵义身上的酒气并不很重,赵相如被压得天旋地转,淡淡的酒味钻入鼻子,让她也有些微醺,却道:“我这样做自有我的深意,你只当做没看见便是了。”
赵相如藏着掖着,赵义急了,也顾不上心疼,张口就重重咬在她粉嫩的脖颈上。赵相如吃痛,身子又被压得死死的,别看赵义不胖,一身结实的肌肉重量可不轻,赵相如被压得快要喘不上来气,心知男人计较上了,若不据实相告今日还不知要闹到何时,便道:“伯嘉此人可疑,我只是试他一试。”
赵义一愣,却仍旧不肯松口,又换了一处雪白平整的嫩肉咬了下去,嘴里含糊道:“他可疑也不是第一天了,你要试他多的是旁的办法。”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他是死人啊,就是假的也不行。好不容易弄到手,自己还没来得及宝贝,恨不得麻溜儿地盖个屋子把她关起来,里里外外连个窗户都没有的那种,不透风,也不叫旁人看见。可现在不行,她原来做太后的时候就不安分,现在也只能哄着她,否则便要翻脸。既然不能拘着她,那他只能看牢点,无论是她要爬墙还是别人翻墙,他都不能接受。
赵相如见他埋头乱啃,头疼地皱起眉,又担心荷包里的香草不能完全遮盖自己身上蛇草的气味,对赵义还有不良作用,影响大局,便沉着声丢出一记重磅炸弹:“我觉得伯嘉就是嘉有。”
赵义啃得正欢,乍闻此言竟然连头也没抬,只是不再咬她,“我也有此感觉。”
赵相如一怔,没想到这种感觉不止她一个人有,赵义早就察觉,却一直藏着没说,真是好城府!眼下这恶人正在她胸前作威作福,似乎并不拿她说的话当回事,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性致”。赵相如只觉得胸前一阵麻痒,冷着脸恨恨地挣扎道:“你既已察觉,却又藏在心里不说,是觉得我不堪与你商议还是对我起疑?”
赵义立马住嘴起身表忠心道:“此事我心里也只是疑心,并不确凿。何况我也只是前些日子在府里做事时有所察觉,只因朱英无意中提起伯嘉这两年都不大在府上,去做了什么他又讳莫如深,我便不好追问。私下一人时便想着嘉有或许与春申君有所关联,不知怎么觉得伯嘉与嘉有身形相近,不知怎么就有了这个念头,却还没有旁的佐证,只是没想到你竟与我想的一样,你是如何察觉的?”
赵相如坐起身,整理好松散的前襟,又卷了床锦被靠着,这才缓缓道:“说来你多半不信,只凭直觉。”话虽如此,但她的口气里真没多少强求赵义相信的意思,我就一说,你爱信不信。老娘兵书都没怎么读过,照旧靠直觉打了这么多年仗。
赵义没想到她这次连证据也不要,直接认定了,大大愣了一下,又不好说她什么,只能拣好话哄着:“既然有了怀疑,着人去查便定会有结果,我们也可有的放矢。”
“即便嘉有不是伯嘉假扮,亦不远矣。倘若真是一人,那么我还活着和商被我所杀这样的消息走漏就能够说得通了。”
赵义颔首。
“赵郝知道这样的消息,必然是楚人泄露,由此可知,他已与楚人勾结,而他深恨我,下面能做出什么,你我一想便知。”赵相如略含深意地看着赵义,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义表示了解,他很明白,太后能活着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赵郝肯定也能察觉出其中的猫腻,他这么恨赵相如必然也不会放过自己,如此一来便是会对他们两个人不利,恐怕接下来要动的就是王位了。
“赵郝安分也就罢了,若真要心怀不轨,便是自寻死路。”赵义顿了一下,言语间不像是忧虑,倒有些兴奋的期待,仿佛有巴不得赵郝这么做,“通敌可是死罪,即便是赵氏宗族的身份也救不了他。”
“何不密使人除之?”手下多得是武艺高强的能人,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杀他,暗地里阴人总是可以的,反正赵义跟他没有撕破脸,旁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杀完了把刀擦干净收起来,没人知道这是你干的,哪怕有个别人怀疑,不是也没证据么,又何须这么费劲。
赵义方才轻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