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小包袱的林潇容擦了擦汗,和琉香约好明天一早就离开,放心地哼着小曲回屋。

见屋内灯火通明,她想了想,往常这个时辰,不只是她睡下了,李辰睿睡下了,连隔壁的隔壁那只整天汪汪叫的小狗也该睡下了,今天这反常情况难道是进贼了?

阿衡气喘吁吁上前,满面担忧,“王妃快去看看吧,王爷,他犯病了。”

什么?林潇容手一抖,静心准备的小包袱脱手落地,她浑然不知,大脑一片空白,以近乎闯的姿态进了屋子。

李辰睿虚弱地靠在枕头上,面色苍白,近乎透明,她难以置信,上前一步,看着他紧闭的唇,微拧的眉毛发愣。

被忽视的铭老不甘心的咳嗽一声,细致询问,“王妃,请问这两天是否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王爷?”

林潇容机械地转头,看着拱手的铭老,带着懊悔答,“我今天和他吵架了。”

铭老恍然大悟般点头,“看来这是诱因之一。”

“我还抢他菜吃了。”林潇容接着忏悔。

“大病初愈之人最忌如此,看来这是主因。”铭老捋了捋胡须,叹道。

“他严重么?”林潇容忏悔更深一步,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是不是要去跳柳江?

“王妃不必太过担心,老夫已经给他服了药,等他醒来就没事了。不过王妃,以后还请您不要刺激王爷,再有下次,老夫也不知会有什么恶果。”铭老拱手,面色上波澜不惊,只挂着一幅医者仁心的模样,内心却忍不住地叹息,他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啊,他怎么能欺骗这样一个小丫头啊,真是作孽啊作孽。

一边念念叨叨,一边退出屋子,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

事实证明,李辰睿对装疯卖傻这个事情很是在行,他故作痛楚哼唧两声,林潇容忙不迭上前好言相哄,“夫君,你要不要喝点水?”

李辰睿一如往常撅起嘴,林潇容敏锐意识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会是嚎哭不止,就先发制人地掩住他的唇,“好啦好啦,我以后不和你吵架了。也不抢你东西吃了。”

见李辰睿满足的弯起嘴角,满足的睡去,林潇容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看你去治个病那么不容易的份上,看在皇后娘娘那么宝贝你的份上,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我再忍几天吧,等你病全好了再走。”

说着,起身,阿衡正奉着包袱静候在门口,她取回包袱,又让阿衡去通知琉香计划取消,顾不上阿衡眼中升腾起的疑惑,掩上门,藏好包袱,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要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她很、非常、特别、极其得失落。

打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就是,一本厚厚的书要考试,她背了其中的五分之四,满怀信心上了考场,不求最高但求及格,卷子下来一看所有的内容都是她没有背的那五分之一里面的,这打击程度绝对可以和今天这场出走计划的夭折相媲美。

坐着打盹着实很不舒服,她点了点脑袋,扭了扭僵直的脖子,将目光放到那张大床上。

要过去么?她对那晚李辰睿的拥抱和亲吻有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的情绪。

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她寻思着,反正今天那人犯病,想来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就壮着胆子上前,整套动作极其轻缓的顺利钻进被子。

半睡半醒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脖子,让她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睁眼,一只胳膊。推开。

梦中,前几日那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她白天有时候会想晚上到底梦见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种感觉,心痛,血腥,忧郁,还有重头到尾的那种绝望。乱人心神。

梦的最后,漫天黄沙,将她吞没,窒息绝望。

她很清晰感觉到生命在流逝。这梦中最痛苦的却不是死亡,而是一遍遍死亡,这一幕在一遍遍重复着。

好像这次终于有什么人出现了,她看不清她的眉眼,只感觉她挣扎苦痛的手被什么人握住,暖暖热流包裹着她,将她带出那片昏黄。

李辰睿紧紧握住林潇容的手,从她刚睡他就一直在等。

前几日他总去的不够及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一直让她睡不安稳。

他问过铭老,得知她现在身体很健康,完全探不出什么病症,至于为什么日日梦魇,铭老思索良久,也没得出个结论,只道是需要再观察观察。

李辰睿见她初睡时,面色从容,一个时辰左右后,秀眉皱起,像是正在经历什么苦痛。

他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宽慰,许久,才见她舒展眉头,恢复正常。

林潇容像是找到什么救星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像那抹温暖来源处移了移,抱着李辰睿的胳膊蹭了蹭,钻进他的怀抱里。

李辰睿笑了笑,一手拥住她,一手比划着她的眉眼。

满室温馨中,困扰他多日的一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如果让他选择,他该去怎么选择,他明白了。

七岁那年,被近侍与奶妈背叛,生生将他投入寒冬的湖水中,害得他近乎丧命。

从那之后,他收起所有孩童的天真与纯善,装痴扮傻,不再愿意相信任何人,隐藏本性,嗜血冷情,步步为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后,他却也忘记了,这些年来,有多久,他没开心过,没真正放下心神过了。

娶林潇容,不过是一个命令,不过是他做打算养在府中一个活死人罢了。

发现自己


状态提示:041 他的答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