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知道两人已经警告了郭天强,就过去开了门,手里拿着一个装了一万块钱的信封,直截了当地说:“郭站长,张性霸已经退了,你退不退?”
贺勰、凤歧鸣已经做郭天强的工作多次了,也承诺给他补齐提前退休工资上吃的亏,可是郭天强始终不吐不咽的,不说参加竞岗,也不说不参加竞岗,把两人也急坏了。
郭天强在心里也掂量了多次:“如果参加竞岗,即使上了岗,水利站撤了,几个农口合成一个农业中心,凭自己的威望,也干不了中心主任,保不住水利站长也干不成了!这样上了岗也木意思了。”
等到苗王把一万块钱给了张性霸,郭天强知道苗王最少也得给他一万块钱,政府再补个两万块钱,算算比上班发的钱要多了,现在苗王上门逼宫来了,看来参不参加考试,得给个肯定的说法儿了,要不然刚才那两个人真要跟自己较上了真,自己还真考不过那一群小青年们。想到这儿,就笑着说:“你说?”
苗王脖子一梗,说:“你自己决定,这是同志们对起来哩一万块钱,你不参加竞岗了,就给你。参加了,一个木一个!到时候考不上,使你哩下岗工资去!”说着,把钱甩到了办公桌上。
郭天强听了苗王这几句强硬的话,想发火,可知道苗王一家在梓圩街上的影响力,就忍住了,强笑道:“不是一个人对一千块吗?给了张性霸一万,二十二个人对了两万二,还有一万二,咋给我一万?那两千哩?”
苗王说:“那两千不想给,除掉活动经费,剩下多少,就还给同志们,你以为我欠这俩钱?我还看不到眼里!”
郭天强说:“叫我想想。”
苗王拿起一万块钱,起身说:“你想要了就拿着,不想要,我拿走了。”
郭天强见苗王拿着一万块钱要走,慌着站起身,说:“先放这儿,我明儿个给你答复。”
苗王把钱扔到桌上,走了,剩下郭天强一个人在屋里生气。
苗王给在县城的贺勰打了电话,汇报了到郭天强办公室的情况,贺勰笑道:“我估计他不会参加考试了。”
苗王笑道:“还有柴青、生猛两人盯着他,指他也不敢参加考试了。”
生猛吓完郭天强,回到了屋里,张柏袅也跟着进了屋,一把搂着生猛,猫叫春一样的声音低声呢喃道:“还是猛哥好,不像是有些人拔球忘恩{我参加考试,心里恨哩不行!”
生猛一把抱起张柏袅,扔到了床上,笑道:“为了我哩袅袅,叫我干啥都行!”
梓圩政府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天上寂寞的星星在静静地看着世间发生的一切。郭天强虽然留下了一万块钱,但是没有给一个肯定的答复,所以人们心里仍然没底儿,都做好了考试的准备。人们早早地睡了,准备迎接第二天将要到来的考试。
第二天一早,郭黎明早早起床开始做早饭,杜芳华两人正在吃饭,却见杨如花到了门前,说了几句闲话,笑道:“到时候,俺家柏袅哩事儿,您俩得招呼好呀。”
郭黎明笑道:“木事儿。”
杨如花说完就接着到下一家去交代去了。却听见张柏袅在院子里大声说:“妈了b!到时候打分儿时候,谁要是不给老子填满分儿,我就给武莜老卞家哩人说说,给他拉到枪毙人那个地方儿枪毙了!”说着,抬起了一只胳膊,伸直了拇指和中指,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嘴里配合道:“啪!”
郭黎明听了想笑。
杜芳华不屑地说:“这母女俩人怪会配合哩,一个人说好话儿,一个人去威胁人,还真是两手抓呀!”
郭黎明笑道:“说了也白说!打分儿时候都是匿名哩,她知道是谁给她划哩分儿?”
杜芳华说:“你不见这两天人家不停劲儿到乡政府扭,见个男哩就喊‘哥’,喊晕好些人,我看,是不是给你也喊晕了?”
郭黎明笑道:“你放心,我会那水平?耐烦个鸡子妮儿?”
杜芳华说:“说不定!”
两人正说着话,又听见一个女声在院子里大声说:“我都不信我爸都恁笨!我非叫我爸参加考试不行,考不上了,木有工资了,我养活他!”
郭黎明起身一看,原来是郭天强的女儿在嚷嚷。人们都要进考场了,都没心思听谁发火了,郭天强的女儿嚷嚷了几句,见没人理自己,就走了。
考场就设在镇中。到了八点,参加考试的人们陆续进了考场。贺勰站在考试的那栋楼下,公务员们都挂着工作人员的红牌子,在院里走来走去。
贺勰忽见郭天强拿着一杆笔走了进来,上前拦着笑道:“天强呀,你不是不来了吗?咋又来了?”
生猛、柴青两人也围了上来,说:“哎哟,郭站长也来参加考试?你坐哪儿?我俩给你服务!”
郭天强看见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痒,不搭理他俩。
贺勰笑道:“你还是回去吧,白进了,到时候啥也木有哩时候,你可白怨我木提醒你。”
郭天强说:“我来是玩哩,叫我进去试试。”
贺勰笑道:“进去了就是参加了,考不上就啥也木有了。”
郭天强见贺勰把自己路堵死了,又看见柴青、生猛两人横在路上,知道就是进了考场,失败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再加上贺勰的推搡,就顺水推舟回去了。
生猛笑道:“天强哥,白走,进考场考试呀!”
贺勰说:“白开玩笑了!”